“2011年的那个夏天,我被家人送去国外治疗左耳,左耳神经牵扯着大脑记忆中枢,手术后,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不记得你是谁,不记得过去,只有家人编织的过去。”冷风刮在两人身上,他们都觉得透彻心扉的寒冷。
夏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牙齿打着颤,她想起地震的那场泥石流,她与韩恪笙乘坐的车陷入了坍塌的地震泥石流……其实有时忘记也是一种结局。
“对不起,我忘了那段记忆,”现在的他依然没有记起,那段记忆丢失了便永远地丢失了,再也找不回了。
“你错了,那段记忆里是她不是我”如今她有了孩子与陈杰,生活已经过得很平静。如果谎言可以令他心安理得,那么她又何乐而不为。当年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个痛快吗?”就不能为他解开心中的结吗?这个女人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你爱着的是苏琪,不是我,过去现在一直是,那段丢失的记忆不是关于我,是关于苏琪,希望你好好对待苏琪。”
“不会的,不可能,我的心面对苏琪泛不起任何涟漪,我爱的怎么可能是她?你一定是在骗我!”韩恪笙怒吼出声,他钳住夏铄正欲离去的双肩,两人立在天台边缘,脚下是万丈悬崖。
隐藏在暗处的苏琪见此,十分心惊肉跳。她捂着嘴巴防止自己嘶吼出声,离他们两一步之遥的是百丈高空。她想都不敢想,如果从那儿坠落下去,那么人还有没有得救。
“你非要折磨我吗?不肯给我一个痛快吗?难道要你说实话就这么难吗?”韩恪笙急红了眼。
一个铁拳准确无误地砸向韩恪笙:“为什么还要纠缠她,她为你做的还不够吗?当年令你左耳神经受损的人是我霍滐,不是她!”
“别说了!”夏铄扶起跌倒在地的韩恪笙,拿出丝巾擦拭着他淤青涔出血丝的唇角,眼里充满了心疼与愧疚。
暗处的苏琪无声无息地流着泪,双手紧紧捂着嘴巴,她还是没有勇气对韩恪笙坦白一切,是她的懦弱与舍不得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心里有根无形的刀子在凌迟着那颗心。
“是她!一直是她!你身边的女人是圣华高中的学生,与你同一届同一班的同学!”
“住口!不是那样的!”
“夏铄,你好好地清醒清醒!”霍滐拉扯开护在韩恪笙身前的夏铄,随手捡起一根高尔夫球棒就要朝迷糊晃神间的韩恪笙砸去。
“不要!”那一刻夏铄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她知道不能让韩恪笙有事!那个决绝的身影跑过去挡在韩恪笙身前活生生地接下了那棍子重重的一击。
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的股股鲜血打湿了她的脸,混合着眼泪滴在韩恪笙胸前,她的唇角绽开一个笑容:“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淋漓的鲜血从头顶滑向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视线越来越虚弱。
那场地震,韩恪笙的左耳神经受损是因为她。她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件事,心里对他是愧疚的,重心不稳的她缓缓滑落于地。
昏迷前她的余光瞥见了黑暗里泪流满面的苏琪,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傻瓜,一切都是我自愿,是我的命。’
2011年最后一天,新年,各家各户十分热闹地欢聚一趟观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夏铄躲避在自己的房间里整整一个月了,不同人说话,静静地蜷缩在墙角。
霍竣廷来了无数次,去了又来,来了又去。
她那双面如死灰的双眼一直无神地揪着某处,死气沉沉地坐在那儿,令人禁不住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那脚步声是她的噩耗。
她终于有了反应,廋得不成人形的身体朝墙角蜷缩着,往后缩了缩,狠狠地抱着双膝,一双眼睛害怕得忘记了如何眨眼,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止。
从霍竣廷跨进门的那一刻,他的眉头便紧紧皱着,没有一刻是舒展开的。
灯光被他打开,昏暗的灯光点缀在她身上,在她周围形成了朦胧的光晕。那双久未见阳光的眼睛发射性地半眯着,随着他的靠近,她的脚颤抖得更厉害了,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传到四肢百骸,背上早已是冷汗涟涟。
“不要这么折磨我,好吗?”霍竣廷心疼地看着角落里的那抹隐藏在黑暗里微微颤抖着是身影,神情十分落寞地轻轻放下手里端着的饭菜。这段日子,他憔悴了许多,通红的双眼凹陷得很深,胡子拉碴甚是狼狈。
“你出去”她不愿意见任何人,尤其是他!
“究竟要我怎样?!”他摸索着来到夏铄身边,黑暗里他的双眼隐约有泪光闪过。
“出去。”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那人的声音带着恳求,哽咽的语气中带着丝颤抖。
“求你出去”她崩溃地抬起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双眼充满恐惧,头剧烈地颤抖个不停,激动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他将她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心疼地瞧了瞧披头散发的她。
又将目光锁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各种安眠药、抗抑郁药,床上堆着的药瓶子,眼睛里充满了复杂难以看清的感情。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起身走向窗子,嗤地一声拉开了窗帘,眼神落寞地停留在漫天灿烂飞舞的烟花上。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将自己封闭了起来,已经不知道今昔是何昔了,没想到却又是一年春节时,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