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凉想到这个可能性,整个人都感觉有些不舒服了,心里也像有一团火一样在闷闷地烧……
婉晴凉这一天处理公文颇有些神不守舍,一下午被当值的管家苏九兮提醒了好几次才慌忙改正。
揉揉隐隐发疼的额角,婉晴凉终于把几乎摆满了整整一张书案的公文处理完。
苏九兮感觉今天的少宫主似乎有些不对劲,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看得他莫名其妙。苏九兮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少宫主,您……发生什么事了?”
婉晴凉愣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也没发生啊!
是啊!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她这一个下午神经病一样纠结一个还没定论的问题作甚?
果然是没休息好智商不够用了!
婉晴凉心里释然,笑了笑:“无事,苏管家先下去吧!”
苏九兮虽然一头雾水,但他牢记“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这一教条,还是恭谨地退下去了。
婉晴凉走出顾倾宇的书房,看了一下天色,已经快半夜了。
信步走向自己的寝殿,湖风微凉,净水池莲幽雅清寒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婉晴凉长吸了口气,让清新的空气在肺叶间流转,心里窒闷也散去不少。
也许,她最近真的是太忙了,忙着算计布局,透支了太多的心里,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焦躁多疑了。
她本性是比较活泼跳脱的人,在同一个地方几乎呆不了三天,就算带上三天以上那也是被迫的。但是现在,她却自愿在逍遥宫这个方寸之地待了足足两个月,天天处理摆满案几的公文,像个老学究一样……
她感觉自己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这些日子她已经恢复了阴阳境后期的修为,终于有了些底气在鸿蒙行走。
顾倾宇迟早要回来,那她又该何去何从?是继续在逍遥宫当少宫主和顾倾宇一起权衡谋划剑指天下,还是自己在鸿蒙闯荡?
话说,顾倾宇这厮究竟在哪里闭关呢?适合他闭关的地方并不多,难道他会诸神山去了?
婉晴凉拿出传音符,想了想,又放下。万一他正在修炼,被她突然出声打扰,一定会前功尽弃吧!
因为她修炼的时候被人打扰过,所以特别讨厌被打扰的感觉。
还是静等他出关更为稳妥!
婉晴凉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顾倾宇的寝宫来了。
婉晴凉抬头看着殿前的匾额,心里微微一跳。
她在逍遥宫的日子,虽然忙的有点晕头转向,但她还是会经常来这里,有时甚至会在这儿歇息。习惯成自然,今天她这无意识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
婉晴凉顿了一下,举步往内殿走去。
顾倾宇的寝殿与她的寝殿格局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婉晴凉寝殿的陈设更为精致秀丽,一看便知是女子住所,顾倾宇的寝殿陈设雅逸大气,偏男性化一些。
婉晴凉踏入寝殿,寝殿内装饰的舜华海明珠感应到人靠近,渐次亮了起来,柔柔的珠光掩映下,婉晴凉苍白的脸色折射着玉一般的光泽。
珠光如海,美人如玉,明明是极致动人的画面,却隐隐有种阴暗森冷。
婉晴凉一路走到卧房,偌大的寝殿里似乎还留着主人的气息,神秘幽魅,宛如夜色下盛开的曼陀罗华。
婉晴凉实在有些困倦了,倒头就睡。
婉晴凉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可怕的不是做噩梦,而是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无法醒过来。
梦境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火,炽热的火焰疯狂地吞噬这一切,无数人在火海里翻滚哀嚎,或低头求饶,或诅咒谩骂,却无法抗拒这无情的火焰,渐渐被烧成寸寸劫灰。
她看到另一个自己,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气质却是两个极端,铺天盖地的红莲业火似乎是从她的眼睛燃烧起来的,然后蔓延整个鸿蒙,但是,她面目像个机械的木偶一样,麻木淡漠,没有一丝感情。
大火不知道烧了多久,火里的哀嚎渐渐消失,火势却没有丝毫减弱。
火海里,只剩下她和顾倾宇。
顾倾宇手里握着一把漆黑的长剑,眼神激烈地变化着,似在天人交战。她手里也握着一把漆黑得长剑,与顾倾宇手里的剑一模一样,但是,她的眼神却空洞木讷,仿佛是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更让婉晴凉惊骇的是她提着利剑,一剑接着一剑杀向顾倾宇,凌厉杀伐,丝毫不留情,她的修为也强大到骇人,举手投足间山崩地裂,随手一剑都能将将大地斩开一道万丈深的沟壑……
顾倾宇似顾忌着什么,只是一味地躲避,当那时得她修为远比他强大,他又有所顾忌,左右支拙,身上添了不少的伤。
婉晴凉虽然清楚这是梦境,看到顾倾宇受伤,心里却还是痛的无法呼吸,仿佛有刀子在心肺间搅动,惊骇欲绝,直冲过去:“混账!给我住手!”
一道纯正磅礴的五彩光狠狠朝傀儡娃娃一样的自己击过去!
彩光毫无阻碍地穿过傀儡娃娃的身体,仿佛击中的只是一个幻影,而傀儡娃娃狠厉一剑又在顾倾宇左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仿佛察觉到婉晴凉的存在,傀儡娃娃朝她这边望过来,木然的脸上忽然扯出一个森冷诡异的笑容,忽然,手中剑芒幻化万亿……
“不要!”婉晴凉脱口惊呼,似要阻挡那往顾倾宇身上刺下的剑芒。顾倾宇似乎看不到她,又受了重伤,身形也远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