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亭到处捐助寺庙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这个异国城市。当地政府不得不重视起来,毕竟这是个信仰大于一切的国家,寺庙看重的人政府不可能怠慢,顾叔平等一行人很快又被请了回去。
这一次的谈判果然顺利了许多,即便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毕竟先有了想要谈判的态度。当顾叔平得知这种转变是顾远亭用钱砸出来的以后,忍不住暗下里偷偷问他,“老爷子有另外给你经费?”
顾远亭笑而不语。
顾叔平觉得有些没面子,便继续追问。
“没有啊。”顾远亭笑笑,回答。
顾叔平怎么也不肯相信,认为他没有说实话。
顾远亭便说,“要不然三叔你打电话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顾叔平又怎么敢打这个电话,老爷子明明交代了叫他听顾远亭的安排,一出来他就倚老卖老地拿走了决定权。他原本想得很好,先把项目谈下来,汇报的时候就说年轻人还是差点火候,不得已出了手才正好展现出自己被埋没多年的能力。而谈判从一开始就出师不利,让顾叔平情绪上不免有点畏难,这时候再让老爷子知道他卡着顾远亭的经费,说不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顾叔平灰溜溜地转身离开,没顾得上再跟顾远亭说一句话。
看着他的背影陶园义愤填膺,面露不屑地对顾远亭说,“就让他这样抢你的功劳真的好么?”
顾远亭淡淡一笑,说,“没事,我原本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跟他们争什么。”
陶园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顾远亭倒是看了她一眼,说,“想发表什么意见就直说。”
陶园终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说,“你到处撒钱求佛牌,难道真的相信那种东西?”
顾远亭愣了愣,忽然大笑起来。
他当年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想法和陶园此时的语气几乎一模一样,大概所有的唯物论者都是这番论调吧。他看着陶园,意味深长地说,“这里可是千佛之国,举头三尺有神明,说这些不敬的话会被听到的,以后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陶园还想说些什么,看着顾远亭手机上亮起的屏幕马上闭了嘴。她就看了那么一眼,无意留意到上面显示的金鑫两个字,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顾远亭接通电话,低声问道,“有消息吗?”
金鑫的声音都在颤抖,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急切地在电话里说,“顾先生快来救我,他们不相信我。”
顾远亭皱起眉头,“他们不相信你什么,你说的大声一点。”
“他们不相信我帮顾先生打听佛牌的事,以为我是为别的牌商做事的来打听商业机密,顾先生要不来,我可能就没办法活着回去见你了。”金鑫终于大概说清楚了前因后果。
这么说扣下他的应该是牌商,还是那种不怎么走正规渠道的牌商。这正合顾远亭的心思,他回头对陶园说,“我去一趟,你就不用跟过去了。”
陶园咬了咬牙,她认为顾远亭简直是往旁门左道的路上越走越远。而无论顾远亭是不是她未来的老板,看在他提携自己的份上,陶园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看着他,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有个人可以偷偷报警。
她终于还是坚持跟了过去。
按照金鑫提供的地址,顾远亭搭车来到一个市场门口,车便开不进去了。
他付了钱,带着陶园穿过脏乱糟杂的小巷,来到这个城市著名的贫民区之一。既然是贫民区,周边环境自然不会太好,而他们在市场里竟然也看到批发的佛牌。
顾远亭上前问了问价,也的确便宜,围上来看的人也不少,大概这些底层人民想借佛牌来改变命运的需求会更迫切。
陶园压低声音说,“他们真的都相信吗?”简直不可思议。
顾远亭点点头,“这是他们的宗教信仰。”这里的人信奉小乘佛教,跟国内普遍的大乘佛教还是有不同。小乘佛教是度自身,大乘佛教是度众生,这是顾远亭认识阿宁以后了解到的。
他没有像林家世交的老和尚那样普度众生的觉悟,自始至终,顾远亭知道自己只是借助佛牌达到自身的圆满,换句话说,是借助阿宁的法力回到过去来实现自己想要的圆满。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走下去。
穿过市场以后是逼仄的小巷,而在巷子尽头有一些破旧的老楼。顾远亭挨个找着门牌号,走进一栋楼内,爬到指定的楼层,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口站住,敲了两下。
里面的人推开门的时候,他甚至看到门边的铁锈扑簌扑簌往下掉,那人用生硬的中文问他,“顾先生是吗?”
“是我,顾远亭。”他点点头,擦着那个人的手臂走进门。
陶园跟在他的身后十分小心警惕,屋内的光线十分阴暗,大厅里摆着的木质沙发似乎也很旧了,几个人弓着身子坐在那上面看电视。
电视机也是小而旧的,摆在对面墙下的桌子上,而桌脚绑着一个人,正是惊魂未定的金鑫。
顾远亭皱了皱眉头说,“不是说谈生意?绑人干什么,他又不值钱。”
那些人看了看金鑫又看了看顾远亭,中间为首的那个忽而大笑起来,“看来你真的是个大老板,这些天到处捐助寺庙求佛牌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顾远亭点头说,“不错,我要最好的。”
“最好的?”那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开始介绍自己有的佛牌,有的可以助事业,有的可以助感情,有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