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离点点头,觉得安歌说得很有道理,却又道:“安姑娘在山洞内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不知道找到想要找的东西没有?”
安歌略微一思索,便知道他说的有可能是那些书籍。
摆出满脸的失望,她道:“唉,怎么可能找得到呢?若要有什么值得找的东西,肯定也是先被你这位师侄搜索一空,哪里轮得到我呢?我只是心存侥幸,想着会不会你不小心漏掉了某些风水堪舆方面的书籍,才会找了这么久,结果呢,什么都没有!”
况离抬眸,很认真地道:“在我师叔被杀之时,这些东西已然被强盗洗劫一空。”意思是他也什么都没得到。
安歌语气里满是可惜,“可惜啊可惜,若是被强盗拿去,当真是要牛嚼牡丹了。”
况离却道:“他们的目标既然是书籍,想必一定有懂的人会将这些书籍视若珍宝。”
安歌问道:“难道他们真的是因为杨老先生的这些书籍,而杀了他?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况离想了想,道:“四年前,我还住在另一座山上,对这边的事情一无所知。等到我发现这里出事的时候,已经是出事后好几天的事情了。所以对你的问题,我真的无可奉告。”
安歌点点头,不耻下问地道:“可是我记得,敬和皇妃沈婥,似乎就是杨老先生的弟子?与你该是师兄妹关系,当初出了事,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呢?或许她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你当时如果去找她的话……”
既然是四年前出的事,按照时间推测,恐怕是安歌前脚下山,师父后脚就出事了。如果当时况离去报声信儿,以当时沈婥的能力,一定会查出师父被谁人所杀,当然现在她亦是已经推测个八~九不离十,除了曹煜,她再想不到别人了。
若当时她早点知道师父被杀,她定会查出真相,又何至于错信曹煜那样的久,最终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况离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道:“过去的事不要提了,况且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师叔和师妹都已经离世,我也不想再追究这些事了。”
“你没有想过为他们报仇吗?”安歌难以置信地问。
“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我有我的人生,我不想因为死去的人,改变我的人生。”
“你——”安歌气结,憋了会儿,终是说:“况离,你才是真正冷血的人。我想你师妹泉下有知,定会恨你。”
况离只是漠然笑一下,却不多说什么了。
风干肉煮好了,却没人能吃得下。
这一晚,就在风雪的肆虐声起与洞室异常沉默的气氛中度过。安歌因为已经把先皇遗旨藏了起来,虽然因为师父之死而伤心难过不已,毕竟也是一路劳顿很久没有好好休息,熬到下半夜的时候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曹炟和况离居然都不在。
她连忙爬起来冲到外面,见况离正望着远处,安歌问:“况先生,齐王爷呢?”
况离道:“他走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安歌脑子里轰地一声,昨晚又下了整晚的雪,他现在下山,是不想要命了吗?
况离又道:“不过他走不远的,我们如果现在去追,有可能还能救他一命。”
安歌其实不想立刻走,她还想继续在这里仔细的瞧瞧,看师父临死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她确认自己的猜测。可是又的确担心曹炟出了什么事,当下决定,与况离一起下山。
况离将那些干柴劈成板状,做成滑犁,让安歌坐在上面,一根绳子牵在况离的手中。而他自己脚踩两根枯竹,深吸了口气,他回眸向安歌道:“做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此时雪过天晴,阳光强烈但是感觉不到一丝丝温度,安歌紧紧地抓住滑犁,点点头,“走吧!”
她没有任何的疑问,只因为这其实是当年他们一起住在山上的时候,冬天里经常会做的事情。当时每年冬天落了雪后,下山就很困难,而她因为害怕况离饿着,因此每每要冒着风雪去另一个山头给况离送吃的,况离终究害怕她这样来来去去的会发生危险,于是想出了这个办法送她回来。
再后来,干脆每个月固定的日子,况离主动下山买食物及生活用品,而她当然也自告奋勇向师父要求与况离一起下山置办食物,这样一来,这个滑犁与况离脚下的竹片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况离利用轻功和脚下竹
片的滑力,像天上的神仙一样,衣袂飘飘地滑行于皑皑雪野之中,而她只需要坐在滑犁上,如同乘风而来的仙子,雪路上,经常留下她灿烂的笑声,有时候还会在况离的身后无声地大喊,“况师兄,你娶我吧!我要做你的娘子!”
那时候,她总以为,她一辈子中的每个冬天,都会这样幸福而平淡地度过。
然而往事已如风而去,如今此山依旧,却是人事全非。
安歌坐在滑犁上,思绪万千,只见况离衣袂飘飘,然却再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刺骨的寒风刮得她的脸有些痛,泪就这样流出来,暗忖,师父,如今您仙去了,是永远不可能再回答我的问题了,那徒儿到底应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师父,您曾说过,要我一定要寻找到真正的真龙天子。
这件事,当真还要继续吗?还值得继续吗?
……
因为害怕错过曹炟,安歌擦干了眼泪,睁大眼睛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