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走近了看,果然就是秦神医,果然还没有醒。
皇后在身后幽幽地说:“他一醒,就会闹着去找曹炟。”
皇后说到这里叹了声,“这几日我一共敲晕他四次,之所以将出口的绳索斩了,也有他的原因。”
皇后又叹了声,“一个一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
说完她似乎有点累了,打了个哈欠,歪倒在圆形石榻上,这石榻仔细一看,上面铺着的东西也非凡品,厚厚的骆骆毛毯子上,一整张的老虎皮,虎头在床头歪下来,皇后的脑袋就窝在虎头下,乍一看倒像是在老虎的怀里睡觉,十足一个华丽丽的贵公子模样。
安歌想到自己刚才也睡在这么华丽的榻上,一时间忽然触动了什么心事。
反正此时真的是什么也做不了,她也爬上榻来,窝我皇后的身边,“皇后娘娘,你有没有见过沈婥?”
皇后的眼睛本来已经眯上了,这时候又微睁开条缝儿,却也并不看向安歌,只懒懒地道:“没。”
“你不对她感到好奇吗?传说中,她是佐君奇女子,是应该当上皇后的,可是你取代了她的位置。我想着,若是她活着,一定会恨你。”
皇后的眼睛又闭上了,“难得你肯直接这样问出来,这几年,想问这个问题的人多了,但是没人敢问,害怕我摘了他们的脑袋。不过,谁叫你是安歌呢?我可以摘任何人的脑袋,却不能摘你的,我还得老老实实回答你的问题,我若不回答,说不定你这小脑瓜又在想着什么,一定要睡不着觉了。”
皇后的语气极是宠腻,安歌心里当真恨她不起,又道:“你不想回答也没什么,想必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对沈婥来说也不重要了。”
皇后却又坐了起来,盯盯地看着安歌。
“歌儿,有时候,我觉得沈婥还活着。她的影子还在宫里,如影随行着每个人。”
安歌哦了声,心想莫不是心里愧疚,所以产生这种想法。
皇后却又道:“其实我不是不想见她,这世上若说有一个人,特别想见她,那一定是我,可是我不能见她,自我知道,我有可能成为曹煜的皇后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女子必死,虽然她的悲剧根源,乃是因为她遇人不淑,但到底是我,去承接了她的命运,是以我不敢也不能去见她。”
“你是对她感到愧疚?”安歌又道。
“不,人生在世,命运都是自己选择的。女人的悲剧是男人造成的,若说愧疚,也该曹煜对她愧疚而非是我。”
安歌有些明白她的想法,又不太明白,二人都有些心事重重地躺了下去。
“自古帝王情薄,她若活着,却也未必幸福。”皇后说着,转过身与安歌面对面,“但我若是男子,为着自己所爱的女人,我必是什么也能放弃的。”
说着暧昧地眨了眨。
虽然彼此皆是女子,安歌的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