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隔了一世,二人之间也完全是敌人了,她没有理由,也再不想在他的面前有任何的乞求了。
见她不说话,他的剑尖又往前推了一点,尖剑刺破衣物,刺入肌肤,尖锐的疼痛使安歌不由地冷笑了下。
忽道:“况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劝你一句。这曹煜绝非良君,也不似你表面看到的如此仁义,你有一身本事,尽可择良木而栖,追随于他,你迟早会后悔的!”
况离的剑尖又往前推了半分,“你不过是个无知女子,你懂得什么!你还没有资格对我说这番话!”
安歌目光灼灼,忽然向他道:“赤龙、绿泽、蛇眼、周角。”
说完这些,她闭上了眼睛。
她刚才所说的,前两个乃是方位,后两个乃是方向,况离不明白她为何要说这些,难道这是沈婥墓的位置吗?可是他已然推算沈婥墓就在附近,根本不需要她再提醒,亦或是她在故弄玄虚,她只是不想死。
他冷酷地举起了剑,就准备刺下去。
就在这时,听得一声斥责,“况,况先生……你不救朕,却在那里啰嗦什么?”
原来是晕了半晌的曹煜醒来了。
“皇上,她想要杀你!”况离道。
“可是没有她,我们有可能找不到沈婥墓。况先生,请你放了她。”
“可是——”
“朕说放了她!”
况离双唇紧抿,终是不甘地放下了长剑,冷冷地对安歌说,“去那边呆着。”
安歌这次倒是识趣,捂着胸口的伤,踉跄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况离弯腰搬开那根木头,又分别点了曹煜的胸前和后背的几处穴位,曹煜轻咳了几声,在况离的掺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
况离道:“皇上,在下已经算出方位,这墓就在附近,我想我们已经不需要八夫人带路了,由在下引路便可。”
曹煜看了看扔在地上的匕首,还有被刺伤的安歌,神情依旧淡然,安歌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正当她以为,曹煜一定会决定让况离带路的时候,曹煜却说:“有她在,我们反而安全些,她应该知道这些陷井还有机关设在哪里。”
果然是狡猾的小狐狸……
安歌哧笑了声,并不应声。
“就算如此,她才更加危险,她会利用那些陷井来害皇上!”况离继续进言。
“住嘴!况离,朕不是让你看着郡王爷的吗?你怎么擅自跑到这里来了?”
况离微怔了下,这曹煜突如其来说这话什么意思呢?
不过他在曹煜身边的时间毕竟也不算短了,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顺着说:“在下实在不放心皇上的安危,所以将他交给庞鹰看管,自己来找皇上。”说到这里,倒也忽然明白了曹煜的意思,马上又接着道:“如果皇上出了什么事,庞鹰会立刻杀了他!”
果然见安歌听了此话勃然大怒,“卑鄙!”
不过曹煜和况离这二人脸皮都不是一般的厚,听了安歌的责骂一点反应都没有。
曹煜像没事人似的说:“还请八夫人继续带路。”
无奈,安歌只能继续往前走。
曹煜又对况离说:“将伤药给八夫人。”
安歌愤然道:“不用!”
况离倒也无所谓,又将伤药装回到了自己的怀中。曹煜虽然貌似被砸得很严重,但实际上只是一时之间伤了气血,并没有大问题,此时自己拿出保命丹药服了一粒,已然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三人继续往前走了一阵,却没有发现,有个黑衣人其实早就盯上了他们,刚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得周围簇簇有声,原来是又触动了什么机关,两个装满倒刺的钢扒飞过来,好在这次三人都很紧惕,及时躲避,并没有造成伤害。
安歌见状,笑道:“就算我为你们引路,只怕也到不了沈婥墓,我不去触动机会,自是有人去触动。唉……这森林啊,就是你们和我安歌的葬身之地,想到能够与皇帝死在一起,心头居然觉得死也不可怕了,也很值得了。”
曹煜眸光闪过一抹疑惑,道:“不知朕何时得罪了八夫人,使得八夫人如此恨朕?”
安歌当然不会傻到现在去告诉他些什么,眼珠转了转道:“其实为沈婥选墓址,我并没
有赚到钱,还差点搭上命。不过我们这行就是有个遵旨,人即入土为安,最好还是不要打扰,皇上您是打着爱敬和皇妃的名誉,来找她的墓的,可是就我观察,您根本就是另有目的,根本不是真的爱她!
我做为女子,自是为敬和皇妃抱不平,每每想到,是我为她办的身后事,然却没有办好,让她受如此的打扰,心中便很是过意不去。这样一来,我自是觉得,所有的原因都在皇上的身上。”
曹煜被她说中了心事,他来找沈婥墓,非是为了爱沈婥,而是害怕她死而不灭,他始终忘不了,在他刺中她之后,她依旧目光坚定,奋力往门外冲去的情景。
他总觉得,他杀死了她的身体,她的魂魄却定是逃了。
他找到她,只是为了毁她的尸,灭她的魂。
没想到这位八夫人,只凭着短短的相处,便看透他的真实心思,他的眸中不由闪过一抹寒意,然却笑着说:“这么说来,八夫人确有恨朕的理由。”
因为接连遇到陷井,三人走的更为艰难,走乎是每走一步,都需要况离去算出一个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