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皱了皱眉头,放开年兮兰,走到屋外仔细听了下属的回禀。当胤禛再次返回屋内的时侯,脸上却是带着一抹有些奇怪的笑容,在不甘与嫉妒中,又夹杂着些许释然与落寞。
胤禛凝视年兮兰片刻,柔声开口说道:“等一会儿本王会让孙大夫进来仔细的为你诊诊脉。如果你的身子并无大碍,本王会护送你即刻返回热河行宫。他……正在行宫内等你。若是你再不回去,只怕当真就要变天了……”
年兮兰心中一凛,凭借她两世的经历,年兮兰心中十分清楚当一位身份尊贵、备受盛宠的皇贵妃在热河行宫内忽然被人劫走,将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康熙盛怒之下,不仅有可能会迁怒于宫人,就连与此事大有关联的胤禛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踟蹰半晌,年兮兰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将我劫出行宫呢?你明明知道,此生你我之间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为什么还要冒着前程尽毁的危险,将我劫出行宫呢?”
胤禛勾了勾唇角,浅笑道:“有些对本王而言十分重要的事情,即使再艰难,本王也要尽力一试。如此,此生才能不留遗憾。”
年兮兰微愣,神色复杂的凝望着胤禛,却再未与他说过半句话。
孙大夫按照胤禛的命令,为年兮兰仔细的诊了诊脉。而后向胤禛回禀称年兮兰的身子已经有所好转,然而不知何故,却查不出半点身中mí_yào的痕迹。胤禛深邃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微光,沉声吩咐孙大夫务必对年兮兰的身体状况守口如瓶,心中却是对年兮兰特别的体质愈加好奇。
在孙大夫为年兮兰诊脉以后,半个月前便被胤禛刻意派人接到庄子上来的如汐奉胤禛之命,前来向年兮兰请安。
如汐原本以为自己如今的相貌已经是一位极为出众的美人,然而在见到年兮兰精致绝俗的容貌之后,顿时有种自惭形秽之感,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强烈的嫉妒,恨不得将年兮兰的脸皮扒下来粘到自己的脸上,甚至懊恼自己为何没有直接穿越到年兮兰的身体内。这样一来,她不但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更加可以凭借摄人心魄的美貌,得到康熙与雍正两代帝王的宠爱。
胤禛敏锐的觉察到如汐眼中的yù_wàng与嫉妒,微微眯起双眼,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这位是皇额娘。你既为本王的侍妾,也算是皇额娘的晚辈。你现在便向皇额娘行大礼请安吧。”
如汐尽管心中十分不甘,然而却不敢违背胤禛的命令,不得已向年兮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心里却在谋算着如何能够将年兮兰从皇贵妃之位上拉下来,进而取代年兮兰的位置。
胤禛见如汐与年兮兰有几分相似的双眼中明白无误的显出对于权利的渴望,不禁微微勾起唇角,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当胤禛带着十数名亲信侍卫护送着年兮兰返回热河行宫之时,刚刚离开京城地界,便与前来迎接年兮兰的卫队迎面相遇。
只见为首之人身着玄色锦袍,气度高华、举止威严,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骏马当先而来,身后数十名高大健硕、孔武有力的侍卫骑马紧随其后。那威严、那气势,不是当朝皇帝,又是何人?
胤禛原本以为康熙在打探到年兮兰的下落以后,只会派遣亲信侍卫前来迎接,却没有想到康熙竟然会微服前来,亲自骑马赶到京城附近接年兮兰返回行宫。
胤禛愕然片刻,随即回过神来,翻身下马向康熙跪地行礼,恭敬的回禀道:“儿子幸不辱命,已经将夫人平安救回。只是,夫人仿佛受到了一些惊吓,有些短暂失忆的症状。贱婢芳若已经被儿子活捉,只可惜她的嘴严得紧,无论如何也不肯供出背后主谋究竟是何人。儿子特意将她带了回来,请阿妈亲自处置……”
康熙虽然狠毒了芳若,然而此时却无暇去想如何逼问芳若一事,他的全部心思已经被胤禛适才的一句话惊得回不过神来,他的兰儿,竟然失忆了!
康熙拧紧眉头,沉声询问道:“夫人现在何处?”
胤禛转头吩咐道:“小桃,将夫人扶下马车。”
康熙顺着胤禛的视线望去,只见从胤禛所带的三两马车中的其中一辆马车跳出一位梳妆双髻的婢女,小心翼翼的将一位身着浅蓝色汉服的女子扶下了马车。这位年轻丽人容貌精致、虽然脸色略有些苍白憔悴,然而不但没有折损她原本清丽绝俗的容貌,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正是康熙苦苦寻找的年兮兰。
康熙望着年兮兰看向自己的陌生视线,心中蓦然涌起一阵钝痛。康熙再也无法容忍年兮兰如同对待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视线,双腿一夹马腹,纵马来到年兮兰身旁,俯身将正欲后退的年兮兰抱到马背上,紧紧的拥入怀中,低头在年兮兰耳边轻声低语道:“兰儿莫怕,是朕。朕便是兰儿的夫君,咱们还有三个可爱的子女,胤禧、悦宁和胤祜。兰儿还记得么?”
年兮兰僵直着身子,紧紧的咬着嘴唇,茫然无措的低着头,用力绞紧手中的锦帕,险些将一块上好的锦帕拧成麻花,却始终不发一言。
康熙见年兮兰如此反应,只当年兮兰当真失去了记忆,根本不记得他和孩子们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楚,又想到昨天在烟波致爽殿内忽然觉察到的一阵心痛,猜想着年兮兰究竟受到了怎样的刺激,才会失去了记忆,心中对于年兮兰不禁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