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脸色愈加阴沉,冷声问道:“熙妃头上的伤,可否要紧?有没有性命之忧,是否会留下难以去除的隐患?”
刘声芳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回禀道:“启禀皇上,熙妃娘娘头上的伤看似不重,并未破皮流血,然而却伤在最为脆弱的后脑,已经致使髓海震荡。奴才担心,娘娘的脑中会有瘀血。倘若血块不消,即便娘娘得以苏醒,也极有可能会留有巨大的隐患。”
“治!给朕尽全力医治!”康熙红着眼睛对刘声芳吩咐道:“无论你需要哪位御医配合,或是要用什么珍稀名贵的药材配药,你都只管开口,朕会命人为你准备好你所需要的一切。但是,朕不许熙妃有任何闪失!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还朕一个健康如初的熙妃!”
刘声芳闻言身子一抖,尽管知晓此事很难办到,然而却不敢有半句推脱。
刘声芳知道自己的一条性命已经紧紧的系在熙妃娘娘的病情之上。倘若熙妃娘娘最后得以痊愈,他便可以侥幸逃过此劫,而若是熙妃娘娘有个好歹,那么他即使赔上一条性命,也难消皇上心头之恨。为今之计,只有倾毕生之学尽力将熙妃娘娘的伤患治愈,只有如此,他才可以留下性命继续钻研医道。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刘声芳反而镇定许多:“奴才谨遵皇上旨意,必竭尽所能,为熙妃娘娘医治。”
刘声芳掷地有声的回答总算使康熙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康熙凝视着年兮兰咬破的嘴唇以及身上整齐的旗装,不知想起什么,忽然脸色一变,拧着眉头沉思片刻,虽然无比厌恶此间偏殿,却依旧向刘声芳询问道:“以你所见,此间偏殿之中可有催情之物?”
刘声芳的身子狠狠一抖,将头垂得更低,心中更加默默垂泪,总觉得康熙迟早会有一天心情不愉之时,便会看他不顺眼,随便寻个理由便会摘了他的脑袋!
刘声芳虽然心中万分惧怕,但却深知倘若他知情不报、语焉不详,同样也是犯了欺君大罪。到时候,也许他根本不需要等到以后,便会被雷霆震怒的康熙立即处死。
刘声芳一咬牙,颤抖着声音回禀道:“奴才刚刚进殿之时,便觉察到殿内有一股淡淡的檀香之气。而此间偏殿既然无人居住,又岂会有人来此处燃些上好的香料?因此,奴才大胆推断,必是行凶之人打算用檀香之气掩盖迷香。”
康熙锐利的视线一扫,只见桌上的香炉内果然残留着一些灰烬,倒有些像是刚刚燃尽的模样。
康熙示意刘声芳上前查看,果然在香炉中找到了参有檀香的催情迷香。据刘声芳所言,此种迷香在燃尽以前有着极强的催情之效,会使人心思迷乱、理智尽失,惟有男女合欢、纵情欢愉一途方可解除药性。
康熙心中怒极,虽然没有半句怒斥痛骂,然而阴郁的双眸中却满是浓郁的杀气,周身萦绕的怒火与肃杀之气使刘声芳身子发软,不受控制的颤抖不已。
刘声芳原本以为再不会有比此事更让他心惊肉跳、惊慌失措的大事了,然而康熙接下来的行为险些令刘声芳惊吓过度、背过气去。
只见康熙忽然执起年兮兰割腕所用的喜上眉梢金簪,幽暗的凤眸厉芒一闪,竟然挥起金簪对着自己的左臂用力划了下去,顿时在小臂上划出一道一尺长的血痕。
“皇上!”刘声芳一声颤抖的惊呼,将守在殿外的李德全与近侍护卫们吓得半死。
李德全等人正欲进殿救驾之时,却见康熙从偏殿内走了出来,明黄色的龙袍之上血迹斑斑,左手上更是不断的向下滴着血,显然手臂上有着严重的伤口。
“皇上保重龙体啊!”
“奴才们救驾来迟!奴才罪该万死!”
李德全与一众侍从纷纷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请罪。
康熙冷哼一声,沉声道:“刚刚偏殿内闯入一个蒙面刺客,意欲行刺于朕。多亏熙妃拼死护驾,朕才得以转危为安。刺客本欲挟持熙妃,进而对朕不利。熙妃未免朕受制于刺客,毅然趁刺客不备,利用刺客手中的匕首割腕自尽。刺客惊慌失措,匆忙逃走,想必也逃不了多远。李德全,传朕旨意,命御前侍卫即刻严查东西十二宫,定要将刺客找出正法。若有胆敢阻拦侍卫搜宫者,与刺客同罪论处。此外,咸福宫宫人护驾不利,竟然致使刺客混入其中,罪无可恕,即刻杖毙,一个不留。”
李德全与一众近侍自然知晓康熙所言并不属实,然而康熙身为大清帝王,自然是金口玉言。莫说皇上如今只是声称宫中有一个刺客,就是皇上现在说太阳是方的,他们也要随声附和。
李德全虽然想不明白康熙如此行事的用意,但却猜测此事必然与倍受圣宠却意外于咸福宫内失踪的熙妃娘娘有关。李德全不敢耽搁,连忙领命,一溜小跑传旨办差去了。
康熙转身返回偏殿内,俯身轻轻的抚摸着年兮兰苍白的脸颊,沉声问道:“熙妃现在可否移动?”
刘声芳此时已经满头大汗,连忙恭敬的回禀道:“只要小心些,不要使熙妃娘娘的身子再受到震荡,便并无大碍。”
刘声芳见康熙竟要俯身抱起熙妃娘娘,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