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见年兮兰如此惊惧,心中愈加怜惜,以为她受惊过度,被噩梦所魇,连忙上前欲将年兮兰拥入怀中悉心抚慰,却没想到年兮兰竟然拼命的挣扎起来。
康熙心中更堵得难受,他用力的压住年兮兰不断挣扎推据的手臂,却小心翼翼的避开她手婉上的伤口,生怕误伤了她,致使她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伤口再次裂开。
“兰儿莫怕!朕回来了。朕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些胆敢伤害你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年兮兰被康熙抱在怀里,身子却抖得更加厉害,低哑的声音中透着惊慌与不安,试探的询问道:“皇上是怎么找到妾身的?妾身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放心,你已经被朕救出来了!现在,你正躺在翊坤宫的寝殿内。朕就守在你的身边,没有人会再伤害到你!”
年兮兰身子一震,以颤抖的声音小声问道:“妾身睡了很久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康熙不疑有他,轻轻抚摸着年兮兰顺滑的长发,柔声安慰道:“你整整昏迷了一夜,朕也跟着担心期盼了一夜。还好你现在终于醒了过来。现在寅时刚过,等一会儿朕再让刘声芳为你仔细诊诊脉,你的……”
康熙话音未落,却见年兮兰再次奋力的挣扎起来。年兮兰挣动之间竟然丝毫不顾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半个时辰前刚冈好的洁白棉布上再次透出殷红的血迹。
“兰儿,不要乱动!你手腕上的伤口很严重。你若继续挣动,会伤到自己!”康熙想要再次将年兮兰拥入怀中,却又不敢过于用力弄疼她的伤口,动作之间难免束手束脚、瞻前顾后,一不留神竟然被她挣脱了去。
年兮兰再次缩到床榻最里边,双手抱膝缩成一团,摇头哽咽道:“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是皇上!你刚刚说现在是寅时,还说此处是翊坤宫,你根本就是在说谎!这里还是那间可怕的黑屋子,根本就没有人来救我出去……”
康熙听到此处,终于明白自己刚刚为何会觉得年兮兰言行之间有些奇怪。康熙望着年兮兰黯然空洞的目光,只觉得一颗心如堕冰窖,厉声唤李德全即刻前往太医院传令刘声芳回来为年兮兰诊脉。
康熙不敢再过于靠近年兮兰,生怕使她更加害怕,只是侧身坐在床榻旁边,轻声细语的对年兮兰述说他们两人共同经历过的甜蜜过往。
在康熙轻言细语的安慰中,年兮兰终于逐渐平静下来,空洞的双眸中渐渐湿润,“原来,现在真的是寅时。所以,妾身的眼睛……看不见了么?”
康熙正欲开口安慰,却见年兮兰轻轻摇了摇头,昔日甜美的笑容如今却满是悲伤与苦涩:“看不见了,也好……”
康熙揣度着年兮兰的心思,心里更加梗堵得难过。康熙试探着靠近年兮兰,轻轻握住她未受伤的左臂,将她拉入怀中,轻声叹息道:“别说傻话!”想了想,又说道:“会好的!”
年兮兰身子一抖,唇角渐渐溢出一抹苦涩的浅笑,“皇上不必再安慰妾身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好?莫说皇上心里无法接受,妾身也无颜面再见皇上……”
康熙想到年兮兰所受的委屈,心里不由得一阵揪痛,然而康熙想起年兮兰倒在血泊之中、脸色苍白命在旦夕的模样,不禁越发收紧了双臂,将年兮兰微微颤抖的身子紧紧的拥入怀中,怅然的叹息道:“你知不知道,昨日朕险些失去你……朕想,朕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时的感受。如今对朕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比你的健康与平安更加重要。朕要你好好的活着,陪着朕和两个孩子……”
年兮兰咬着嘴唇,忽然哽咽的开口解释道:“皇上,虽然妾身……可是……妾身并没有……妾身的身子,妾身最是清楚不过……妾身没有……”
康熙温暖的手掌轻轻抬起年兮兰的下巴,带着薄茧的手指缓缓划过年兮兰尚未复原的嘴唇,忽然低下头来,缠绵的吻住了年兮兰颤抖的唇瓣。年兮兰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震惊的模样仿佛不敢相信康熙会于此时忽然亲吻她。
康熙被年兮兰惊讶的目光刺得心中一阵酸涩,抬起左手轻轻遮住年兮兰美丽而脆弱的双眼,在年兮兰耳边轻声低语道:“朕相信你……只要你说没有,朕就相信你。”
康熙感受着从手掌上渐渐传来的湿意,小心掩去自己心底的叹息。他终究还是欺骗了这个心思单纯并且有着明澈目光的女子。
实际上,自从康熙六岁登基成为大清皇帝以后,他已经许久不曾毫无保留的相信过任何人了。但是,对于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年兮兰,康熙却是愿意相信她的。至少,康熙知道自己愿意尝试着去相信她,尽管现在他还无法做到。
康熙忽然觉得现在年兮兰眼睛看不见了至少也有一些好处,康熙甚至有些庆幸年兮兰无法看见他此时脸上的神色。否则,以年兮兰的敏感与聪慧,她一定会看穿他的谎言。那时候,她又该是何等的难过与委屈?
然而,康熙并不知晓,年兮兰此时也与他一样,正在心底暗自庆幸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正好可以让她借此机会避开她不能对康熙提及的秘密。
年兮兰曾经被困于紫禁城中一百余年,冷眼旁观过数位帝王与后宫妃嫔的日常生活。年兮兰十分了解帝王多疑自负的品性。
因此,年兮兰知晓即使她当真并未失身,然而无论她如何痛哭流涕、卑微的跪在康熙脚边,诸咒发誓的向康熙保证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