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阁。
巫锦絮坐在床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头发还是湿的,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苏衡湿着身子,披着宽大的披风站在床边看着一言不发的人,然后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扇子上。
“是他送你的?”
锦絮不语斛。
“果真是的。”带着一丝冷笑,“就那么重要么,重要的想也不想就更跳进了湖里。”
“这是臣的自己的事情。”巫锦絮冷冷道,身子还在微颤餐。
苏衡紧紧的看着她,忽然俯身:“你为什么哭。”
女子看着他:“因为难过。”
“孤,就那么讨厌么。”
巫锦絮微微咬唇:“是。”想起湖中情形,觉得心中不快,“陛下自觉认识锦絮多久了。”
男子不暇思索:“很久。”
从儿时起便从父皇口中得知江南巫家,从母后口中知道,巫家要有女儿便要接进宫中为妃,不可落入旁人之手。从老二他们野心初显便不断有人提醒要他接巫家女儿进京。
说来可笑,苏衡都不记得那一年自己的多大了,却清晰的记得,那一年巫锦絮只有十三岁。
因为那一年廖月跑到京都来找自己,信誓旦旦的说,会用尽一生来帮他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只求锦絮能在巫庄做一个安逸的庄主。
“可是我却觉得从未认识过陛下。”女子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苏衡的思绪,“就像方才,我以为陛下溺水了,便去救。却不想这是陛下的陷阱。”
苏衡看着她,抿唇不语。
“君心难测,微臣只求恪守本分,安静渡日。”
苏衡终于知道她在说什么,不禁轻笑:“你也太过聪明了。”
“陛下谬赞。”
苏衡见她如此,微微蹙眉:“你好好休息吧。”然后便转身匆匆离去。巫锦絮隐约听见他说道:“善喜,传御医来落梅阁。”
“是。”
巫锦絮坐在那里,静静的握着手中的扇子,遏制着心中的情绪。
思南迟迟归来,一进来就看见巫锦絮脸色苍白:“小姐我听说你落水了,怎么样了。”
巫锦絮冰凉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我没事。”说着无奈一笑,“思南,你想齐北么。”
女子心中一窒,这么久了,她从来都没问过这样的话。巫锦絮没有提过秦云舒,而思南也没有提过齐北。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各自把爱人埋在心底,绝口不提。
“想。”思南鼻子一酸,便伏在锦絮身上气哭了起来。不提反而更想,无法停歇一般。
巫锦絮深深一叹,轻轻的拥着她,不知所想。
那一场大雨过后,晴空万里,日头也渐渐的热了。时间一日日的过,巫锦絮每日上朝,议政,看书,下棋,倒也算是过的清静。
“小姐,我今早巡视内廷的时候看见御湖里的荷花开了。”
“也该是开的时候了。”巫锦絮看着棋盘,手中的棋子不定,对面的人笑道,“你最近是怎么了,下棋总是瞻前顾后的。”
“应该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总喜欢背地里捅刀子。”
男子轻笑:“棋子都在棋盘上,有什么陷阱也是你自己没看清,自己心不在焉,还怪我。”说着看向思南,“你说是不是你家小姐好没道理。”
思南白了他一眼:“我家小姐说什么都有道理。”说着转身出去,“小夏子做了银耳羹,我去拿。”
“嗯。”女子请了一声,干脆收了手里的棋子,“不下了,放这儿吧。你说的没错,棋子都在这里,有什么也是我自己粗心没看清。”说着拿起扇子起身,“等我看明白了,明日再下吧。”
廖月见她如此,不由得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巫锦絮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幽幽道:“最近也太安静了。”
男子了然:“不仅外面这儿安静,连雁地也安静了。”
女子微微蹙眉:“就说夏天到了,晴雨也开始变幻莫测了。”
廖月站在她的身侧,忽然说道:“我就说你的直觉灵,我前两天听陛下的意思,似乎要派人去一趟雁地。”
“哦?”
“上次你被绑的事情十有八~九是那里的幺蛾子,再加上最近雁地的动静有些古怪。之前几方势力没有人敢做这个跟陛下作对的出头鸟,现在倒是有人浮出水面了。”
“萧伯爵,萧弼。”锦絮幽幽道,“听说之前是萧巳的亲卫将领,名字倒是好名字。”
“你知道?”廖月撇撇嘴,忽然凑近了问道,“说实话,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人。”
巫锦絮白了他一眼:“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不然你怎么知道那么些我没告诉你的事情呢。”廖月说着竟然就深思了起来,“以前陛下也说过,你不知从哪里查得萧淑妃的身世,
还有还有,萧淑妃那个时候秘密去见萧巳,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天机不可泄露。”巫锦絮知道他们一早有怀疑,之所以以没问是因为她没有异心吧。
而有人却已经知道了她身边有不刃。
“不说算了,我早晚拔出来。”紫衣公子说着看见思南端了银耳汤过来,连忙笑道:“快快,我正好馋了。”
思南白了他一眼,端了进去:“小姐,我刚才进来看见奚贵嫔站在咱们院子外头,我以为她要进来,谁知她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奚溪……”锦絮坐下,听见廖月说道:“她最近似乎在跟陛下闹别扭,已经有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