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深吸一口气,沉声警告道:“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顾明语抬眼看了看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瘪嘴,“距黑天还好久呢,哪里时候不早了……”
“走?还是不走?”阴沉的声调摄人心魂。
顾明语见顾长卿脸色不善声音又冷的跟冰渣子似的就知道大哥是真的有点发怒了,这样的大哥最是吓人,她胆子在肥也不敢在招惹。
“那我走的话,大哥跟我一起么?”顾明语无可奈何的服了软。
“我还有事与郡主说,你且先行回去。”
有事要说?顾明语的眼睛亮了亮,道:“什么时候大哥竟与清惜姐姐的关系亲近到如此地步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的面讲啊,还要私底下密谈?难道是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
顾明语小脸笑的高深莫测,乌溜溜的眼睛在顾长卿与顾清惜身上来回的游走,意有所指。
这个丫头一刻也不消停,真是让她头疼!
“素问,护送小姐回府。”顾长卿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强行下了命令。
只闻一声令下,一抹娇黄色身影从天而降,屈膝半跪在顾明语面前,道:“属下护送小姐回府,请!”
顾明语见到素问,又是惊又是喜,“我说好些天都不曾看见你的影子,原来你竟是被大哥派来暗中保护清惜姐姐!啧啧,大哥可真的用心良苦哟……”
“小姐,咱们可以走了。”素问神色冷寂,姣好的面容不辨悲喜,像是丝毫么可以听到顾明语说的什么内容。
大哥竟是派了自己贴身侍卫来保护顾清惜,这对顾明语而言可是个惊喜的大发现,原本她还担心大哥冷如冰雕不知怜惜美佳人,现在看到他大哥对顾清惜这般上心,她内心激动的简直是无以言表了。
“走走走,咱们呆在这里太碍事了,会扰到人家竹林幽会的。”
顾明语捂着嘴快步离开了,整片竹林里只剩下她经久不散的夸张笑声。
“明语就是这个性子,你无须理会她说了什么,也千万莫要怪她。”没了顾明语在场,顾长卿便随性的撩了软袍坐了下来。
顾清惜一笑,“语儿性情活泼,天真灿烂,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忍心责怪。”顾明语说的那些话是她只当她是年少天真的玩笑话而已,哪里会当真。
“嗯,伤势如何了?”
“已经开始愈合了,无碍,这么点小伤口还不至于矫情到要了性命。”顾清惜眉眼瞥了一眼顾长卿,问道:“这些天将军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顾长卿端起石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勾唇道:“你想要听什么样的消息?”
他手指修长而洁净,把握着的茶杯停滞在半空中,凤眸黑瞳里染了点点轻笑,正眸光温软的望着她。
顾清惜略微低头,耳根忽然悄悄的渡上了一层薄粉,这红不是因为突然碰触到他波光潋滟的绝色凤眸而是因为他手中端着的茶杯是她刚才用过的,他喝的茶水也是她刚才碰过的……
如此一个贵介公子竟与她共用茶杯,顾长卿这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是故意戏耍与她?
复抬头,见顾长卿神色依旧凤眸闪烁,似是根本没有发觉那茶杯的异常,顾清惜暗中叹息一口气,道:“我与将军府的仇恨可谓是不共戴天,消息自然是愿意听对将军府不利的坏消息,他的坏消息与我而言便是好消息,不知世子可是带了好消息而来?”顾清惜压下刚才的小小羞涩,神色恢复如初,尖细的下颚微抬,笑意温软而清冷。
“这消息与你与我而言都是极好的消息。”
“哦?愿闻其详。”
“其一,陈瑞杰重伤性命已是弥留之际,怕是挨不过三日,其二,陈明珠被送往青云观的路上承受不了颠簸劳累据说一下车就病倒了,在青云观缺衣少食无人侍奉,只怕用不了多久也会香消玉损。”
闻言,顾清惜淡淡笑了,“陈瑞杰对我的所作所即便是死了也不足惜,至于陈明珠就让她在青云观辛苦劳作吧,她若是命大兴许能撑到太后放她的那天,若是福薄看来就只能命丧与庵堂了。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要怪便只能是怪他们自己有眼无珠伤我在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顾长卿看了她一眼,戏虐道:“迄今为止,你是我见到过的最为爱憎分明的女子。”
顾清惜笑而不语。
“其实,我来主要是为了告诉你,据探子透露皇上已暗地里召陈淮与陈瑞安进京了。”
自古戍边将领无密诏不可擅自入京,而今皇上突下了旨意而且还是秘密召集,难道是说,经那日的半日殇毒事一案,皇上已派人彻查了将军府且发现了什么异常之处?
顾清惜幽深的眸子眯了眯,小声道:“难道果真是如此,陈将军府与滇国有勾结?
“有没有暂且无定论,但密诏回京这一举似是隐隐暗示了些什么,将军府怕是要招来一场血雨腥风了。”
顾清惜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听说,滇国皇室不同于我们卫国,滇国的皇室有圣皇、圣女与三大长老共同把持,且滇国子民共划分为十二部落过着游牧散居的生活。滇国部落之间常常因为势力种族归属的问题而混战不休,三大圣权割据,各自拥兵为政,若说是哪个与将军府勾结怕一时间还真的不易调查清楚,唯一知道内幕的怕只有陈府的人自己了。”
“没想到你一个深闺女子,见识颇广,对他国皇室政权竟也深谙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