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云初末重伤,暂时还无法回到明月居,他们便在绯悠闲的木屋中住了下来。
云皎忙活了几天,终于把狼藉混乱的房间整理干净,还在屋子里找到一些人类用的器皿,想来是当年沈阙住在这里的时候所留,现在正好可以用来做饭。
雪域里除了冰河中的鱼,也没有其他可以用的食材,云初末的精神一直不好,吃得东西也是少之又少,看起来还要耽搁很长时间,好在妖林中的妖怪都不大怎么朝这里来,不然以她和云初末现在的情况,一只小小的山妖精魅都有可能令他们陷入困境。
这天,云皎端着刚刚炖好的鱼汤走进木屋,见云初末靠在软榻上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迈步走了过去,试探的问:“云初末,你的伤好些了么?”
云初末回过神,望着她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即将目光看向了云皎手里端着的碗,又轻咳道:“我不觉着饿,以后只管做你自己的就好,不必记得端给我。”
云皎很不乐意的嘟了嘟嘴,走到床沿边坐了下来,撇着鱼汤上面的油花,还给他盛了一勺递到唇边:“你不吃饭的话怎么可能会好?告诉你,这锅鱼汤我可是炖了三四个时辰呢,绝对滑腻鲜美,秀色可餐!”
云初末迟疑了一下,还是抿嘴喝了下去,又斜斜的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是谁教给你‘秀色可餐’是形容鱼汤的?我已说过这么多遍,看来你还是没能记住。”
云皎顿时心虚,讪讪的辩驳道:“哎呀哎呀,我用习惯了嘛!即使说错又有什么关系,你能听懂就好了。”
云初末不甚在意的笑了,望着她撒娇耍赖的模样,苍白的容颜间越发显得清俊温柔,仿佛又在失神回想着什么,隔了良久才淡淡道:“以后不许再做傻事了,天谴之力,岂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听他提起前几日的事,云皎消沉的耷拉着脑袋,低声嗫喏道:“我害怕你受伤嘛,要知道万一你有事,我也逃不了。”
云初末静静的注视着她,眼眸中沉寂幽凉如水,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种时候云皎就会感觉他特别温柔,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单凭潋滟的目光就可以把人融化似的,他顺势靠在软枕上,语气甚是清淡:“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云皎一呆,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云初末,显然听不懂话里的意思,云初末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尴尬的握拳轻咳了一声,慢慢解释道:“我是说,如果你出事,我也不会好过。”
这样的解释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解释的好,云初末有些挫败,默默叹了口气,神情之间似乎在懊恼自己的胡说八道,云皎敏锐的觉察到他的尴尬,作为把‘拍云初末的马屁’放在第一要务的她,立即狗腿的端起鱼汤,忙不迭的转移话题:“再吃一些吧,若是凉了就不好了。”
云初末见她没有反应,心里果然放松了不少,他甚是疲惫的摇了摇头,闭目道:“先拿开吧,我现在还吃不下。”
炖了好几个时辰的鱼汤,对方却没有胃口和心思,云皎挫败消沉的奥了一声,闷闷的站起身,刚走到门口,抬眼就见一道人影正朝木屋这边走过来,朦胧的雪色中,只能看到一袭赤红的衣裙,在银装素裹的雪地里显得极为晃眼,她顿住脚步,等这个人走近了,这才看清楚来人的面容。
黑色的羽毛挽着墨发,妖异诡艳之中,偏偏又带着清冷绝然的尊贵与慵懒,曼妙优雅的身姿不紧不慢的走在大雪中,雪花落在墨发上融化凝成细密的水珠,她却好像浑不在意一般,依旧步调不变的前行着,不时还精神恹恹的伸手打着呵欠。
云皎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人的身影似乎看到了希望,她连忙迎上去,甜甜的声音轻唤道:“姐姐姐姐……”
阴姽婳停住脚步,偏头打量着向自己跑过来的人,顷刻惊奇的笑了:“咦?小丫头,又是你……”
她朝雪域四周望了望,疑惑的问:“长离呢?他不在此处么?”
听她提起云初末,云皎欣喜的小脸顿时黯然成苦瓜,消沉的嘟着嘴道:“云初末现在受了重伤,姐姐,你有办法帮他么?”
原本以为阴姽婳的性情虽然古怪,但是对云初末也算是有些情义,这样简单的请求她应该不会拒绝,没想到阴姽婳立刻侧过身,仰着头负气一般:“不要!不懂得尊敬姐姐的弟弟,死了才好呢!”
云皎一阵头大,连忙劝慰道:“没有啊,云初末其实还是很……在意你的。”
阴姽婳闻言立即转过身,显然被这句话所取悦,望着云皎的目光晶亮,凑过来试探的问道:“真的么?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更在意你呢!”
云皎连忙摆手,笑嘻嘻的回答:“怎么会呢!我只是他的婢女,你可是云初末的亲姐姐呢,我们两个之间,他当然是更在意你一些了。”
她顿了顿,斟酌思考了一下,话锋陡转:“不对,不是一些,是很多才是!”
阴姽婳手指若有所思的抵着下巴,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云皎的话,片刻之后,露出沾沾自喜的笑容:“说的也是,长离他一向最在意我。”
云皎默默呼了口气,想要哄好这位不靠谱的姐姐还真是不容易,她趁机建议道:“姐姐姐姐,你现在可以去看云初末了吧?再晚一些,他可就真的没命了!”
然而阴姽婳似乎没有那么着急,反而用审慎的目光打量着云皎,慢慢道:“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