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末最近的情绪很是不好,不是发呆,就是沉默,再不然就是发呆沉默。t
云皎想尽了办法找他搭讪,却都没有什么效果,于是两个人算是陷入了冷战,千雪衣辗转行了几日,终于到达帝京,他们也尾随其后住进了同一家客栈,由于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于是在预定客房的同时,也顺带着叫了晚饭。
晚上的菜色自然不能跟中午比,云初末显然没有什么胃口,漫不经心的扒拉着米饭,就差一粒一粒的数了,云皎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黯然的低下头去,云初末良久不开口,她只能讪讪的陪在一边,虽然知道自从那晚之后,云初末就不大愿意理她,可是万一他想通了呢?
她埋头闷闷的吃饭,这时候小二走了过来,向他们施礼道:“二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今晚客人较多,本店只剩下两间客房,还被那位姑娘预定了一间,不知两位……”
可能是小二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所以打算让他们住同一间房,其实这也没什么,在明月居里他们也经常睡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云皎没有开口,等待着云初末的答案。
如果他愿意跟她住在一起的话,就说明他的气已经快消了,如果不愿意的话……只能证明她那晚说的话,真的触及到云初末的底线,他打算短时间内都不再理她。
面对云皎的沉默,云初末只是放下碗筷,用手帕细致的擦了擦手,漫不经心的道:“我吃完了……”说完,他就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玉笛走了。
云皎在心里憋得难受,隔了片刻,才抬头对那小二勉强笑了笑:“不知预定客房的是哪位姑娘?”
小二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连忙哦了一声,侧了一下身:“就是靠在窗户边上的那位姑娘。”
云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千雪衣正端坐在位子上喝酒,她迟疑了一会儿,迈步走了过去,试探的问道:“姑娘,我随公子进京办事,现在天色已晚,客栈里又没有别的房间,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让给我半个房间?”
千雪衣抬头看了她一眼,立即伸出手:“银子拿来。”
云皎的脸色顿时黑了大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女人上辈子是穷鬼投的胎么?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交到千雪衣手上,岂料千雪衣的手一收,并没有接过去。
千雪衣单手悠然的撑着下巴,傲慢的挑了挑眉:“算啦,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半个房间让你了。”
云皎顿时被她逗笑了,点头道:“多谢姑娘。”
她跟随小二来到了客房中,见里面正好摆着两张床,她的脚步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转向靠近窗户的那张。
想起云初末方才居然无视自己,她在心里气闷,闷闷不乐的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准备吹风透气,没想到刚打开窗户就看见了云初末,两个房间正好是对面,她站在客房内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边的情景。
此时,云初末正站在窗户边,仰头望着天上的一轮孤月失神,素白的衣袂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皎华,他的手里拿着玉笛,神情之间显得落寞而哀伤。
云皎趴在窗户边上,默默打量着他,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她知道说出那样的话来伤云初末的心,是她不对,事后她也反复思量了好多回,这么多年来,云初末奔走忙碌,不惜忍受天谴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不过是想让姝妤复活罢了,这样的执念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放弃得了的?
是她不自量力,以为自己在云初末心目中的位置已经足够重,殊不知跟姝妤比起来,她不过是被云初末收养的人类罢了,是他一时心软,念在她孤苦可怜,所以才将她带到明月居中,他爱护她,关心她,仅仅是因为他把她养大。
其实她有什么好哀怨的呢?能够跟在云初末身边,保持现在的模样活过百年,跳出了六道生死轮回,也没有凡人的苦痛和烦恼,跟其他人比起来,她已经幸运了太多,而这些,都是云初末给予她的,有时候她真该感激那位叫作姝妤的女子,若不是让她复活的信念支撑云初末走到至今,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云初末。
云皎黯然的想着,再抬起头发现云初末也在向她这边看过来,目光清淡,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驻望,她的心头一跳,赶忙闪到了窗户后面,背对着窗扇垂下了眼帘,不由在心里暗暗腹诽,她现在怎得这样没出息,连面对云初末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时候,客房的门突然打开,千雪衣走了进来,见到云皎这副模样,不由奇怪道:“你在做什么?”
云皎激灵了一下,下意识的连忙关上了窗户,摇头道:“没什么。”
千雪衣显然不大相信,狐疑的走过来,拨开云皎打开了窗户,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她又瞥了一眼云皎,淡淡道:“很晚了,快睡吧。”
云皎闷闷的哦了一声,在千雪衣转身之时,趁机朝向外面瞥了一眼,见云初末已经关上了窗户,不由心里又是一阵酸涩,沉甸甸的,阴云密布。
她们湮灭了灯火,各自回到自己的床榻上躺了下来,一个满怀期待,心情畅爽,一个凄凄惨惨,黯然神伤,隔了良久,千雪衣才首先开口,似是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皎沉默片刻,老实巴交的回答:“云皎。”
千雪衣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喃喃的轻念:“月出皎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