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上古剑灵阴姽婳揪着面团把玩,而且还玩得不亦乐乎,云皎见此不由抽了抽唇角,满头黑线的提醒:“姐姐……”
阴姽婳闻言抬起头来,美艳的容颜间绽放出勾人心魄的笑脸,偏偏还带着孩子气的天真:“怎了啦?”
见到云皎满是鄙夷的神情,她立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耷拉着神情吐了吐舌头,讪讪道:“我有万年不曾涉足人世,已经忘了人类的饭食是如何做的了。”
云皎听此很是惊奇:“姐姐以前做过人类的饭食么?”
阴姽婳的脸上带着笑意,眼角弯弯跟月牙儿似的,她点头道:“是啊,而且做得还很好呢,以前的主人很喜欢人类的食物……”
她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连神情都黯然失色了不少,收回视线,耷拉着脑袋默默的揉面团,这等委屈的模样立即引起了云皎的同情,她探着头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阴姽婳的眼帘低垂,欣长的眼睫恍若翩然的蝴蝶,淡淡的语气道:“主人死后,我就没再动过这些东西了……”
见她如此伤心黯然的模样,云皎的心里也不好受,听他们方才的对话,阴姽婳的新主人似乎已经死了,她跟凤祉虽然只见过两次,但也知道阴姽婳是非常喜欢这位主人的。
她埋下头,低低的问:“姐姐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
阴姽婳好像又从伤心里恢复过来,手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有许多主人,不知道你问得是哪一个?”
云皎勉强扯了扯唇角,淡淡答:“挑你印象深刻的吧。”
阴姽婳手里捏着面团,斟酌片刻才认真的答:“都很深,每一个。”
一抹悲凉浅淡的微笑缓缓在阴姽婳的唇角晕开,像是滴落进静潭的水滴慢慢划开涟漪,一闪即逝,她的眼眸清淡眨着,徐徐的道:“创世灵剑的身上皆负有诅咒,我们不可能逃得掉,那些得到灵剑的人,也不可能逃掉。”
云皎看向了阴姽婳,她想问长离剑的诅咒是什么,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个勇气,于是试探的问:“姐姐,你的诅咒是什么?”
阴姽婳漫不经心的瞥了云皎一眼,默默道:“我是女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样的诅咒才是最令她无法承受的。”
这样的回答不清不楚,却莫名令人的心里发疼,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云皎恍惚想起了死去不久的凤祉,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以对,良久之后才闷闷的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阴姽婳的眼眸缓慢的眨着,寂静而认真:“混沌之井,是我们命定的归宿,我,长离,阳炎都会回去的。”
她顿了顿,美艳的容颜间黯然而凄楚,却也带着柔和:“我喜欢他,不同于从前所有人,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他在保护我,所以……没有人再会得到我了,永远都不会有了。”
云皎知道阴姽婳口中的那个‘他’是谁,见到她这般模样,心里更是忍不住生疼,压抑着心情又问:“那阳炎呢?他的诅咒是什么?”
阴姽婳的神情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只是淡淡的答:“阳炎会永远败在长离手下。”
这样的诅咒倒是出乎了云皎的意料,她挑了挑眉,有些不可置信:“就这?”
阴姽婳望向她静静笑了,诡艳之中荡开柔静的温情:“阳炎身为神剑,却要终生败在魔剑之下,这样的诅咒……难道还不够重么?”
云皎一阵沉默,若他们口中的阳炎不是争强好胜之人,如此诅咒自然算不了什么,可那人若是自尊自负之人,那么这个诅咒对他来说,确实是永恒的痛苦和折磨了。
她抬头看向阴姽婳,似是随口问:“阳炎……是云初末的哥哥么?”
阴姽婳眉目中绽放出艳丽的笑意,甚至沾沾自喜的:“是啊,他和长离一样,都是我的弟弟……”
她顿了顿,沉吟了一下,又道:“只是不知道,长离还愿不愿认他这个哥哥,阳炎还肯不肯认他这个弟弟……我从未见过像长离这般执念讳深,阳炎这般自尊偏激的人了。”
话问到这个份上,云皎已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云初末的从前,他愿意跟她说,那她就认真听着,他不愿多说,她也不会再去探听,至于创世灵剑之间的纠葛,亦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凡人所能左右的,与其知道之后心中担忧惊惧,倒不如坦坦荡荡,一干二净。
她是这么想着,可是却有人偏偏不让她称心如意,阴姽婳偏头打量着她,神情之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云皎不由心虚,呐呐的问到:“你看什么?”
阴姽婳缓缓正身,目光审慎:“你问过我,问过阳炎,却都没有问过长离一句,他的事情,你不想知道么?”
云皎埋头揪面团,闷闷的道:“不想知道。”
阴姽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尾音微微挑高,似乎在嘲讽:“你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愿知道,抑或是……害怕知道?”
她迈步向云皎接近,红唇嫣然勾着清冷的笑意:“你记忆中的那个人是谁,战姝妤和你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知道么?”
她的声音和缓,却带着勾人心魄的力量,让云皎不由自主跟随她的问话怔住了神,是啊,这些天她也在想这些问题,虽然答应云初末不会在意那些过去,可是冥冥中发生过的事情,又怎能真正做到彻底忽略?
那个人的话,一遍遍回荡在她的脑海中,犹如附骨之蛆,宛若蛊惑之毒,引领着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