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轻云得到机会在外头走动,就找了机会甩开那些丫鬟,悄悄点亮了求救的信号。当那银色的光在天际亮起的时候,楼轻云的嘴角含着一丝笑。
杨仁万万没有想到楼轻云会有这么一手,心中大怒。趁着还没有人赶来救援的时候,他把楼轻云绑回了自己的府邸。
杨府是杨仁的地盘,他就不信有人敢上门来送死。
关在一间阁楼里,楼轻云依然像往日那样,细心装扮,似乎不是当囚犯,而是来这里做客似的。
杨仁见状,心中生出了疑惑,越发觉得楼轻云必定有别的盘算,就派人死死盯住楼轻云。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半个月之后。
楼轻云面上还是装着若无其事,心中却急得不得了。明明和王庭宣说好了,若是自己用了那个东西,他就该找上门来,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一个人若是着急,就容易胡思乱想。楼轻云也不例外,她先是想着,王庭宣可能有事耽搁了,后来又想着极有可能遇到天大的麻烦脱不开身,到最后,她甚至赌气,想着王庭宣再次把她抛下了,根本没有打算带她走。
就在楼轻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楼轻云的思绪。她整了整衣衫,理了理鬓角之后,才轻声道:“进来。”
进来的人,就是那个官媒,夫家姓孙,大家都称她为孙夫人。
楼轻云用眼角扫了她一眼,就漫不经心道:“怎么,有事?”对孙夫人这种人,不需要太客气,越是客气,她越发蹬鼻子上脸。楼轻云在寿王府的时候,就对这种人特别反感。
孙夫人知道楼轻云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也懒得和她计较,直截了当道:“是杨大官人让我过来和夫人说一声,这成亲的日子,就定在后天。”
“什么?!”楼轻云大惊失色,“怎么这么快?”后天?如果是后天,王庭宣真的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如之前那样消失无踪?
孙夫人见她花容失色,就认为自己扳回了一局,捏着帕子笑道:“哪里算快了?这前前后后,不也用了半个月时间了?你瞧,杨大官人对你多用心,就连成亲用的衣衫都是他亲自吩咐人定做的。”孙夫人掀开黑螺钿盘子上头的红布,露出了一件大红缕金绣鸾凤和鸣的通袖袍。
楼轻云看了一眼,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真当自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这样的衣衫,只要去了成衣铺,肯花银子,就不愁没有货。心那对夫。
孙夫人见楼轻云不答话,就讪讪甩了帕子道:“夫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一个女人家,活一辈子就是求个安稳的窝。如今杨大官人对你如此剖心剖腹,就算是个没心肝的人儿,只怕也知道好歹。你又何必和他拧着干?”
见楼轻云依然不语,孙夫人再接再励,继续劝说:“你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过日子,本来就辛苦。若是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比什么都强。再说,你还年轻,空闺寂寞,难道你就能禁得住?按我说,杨大官人有财有势,又对你好,你就该死心塌地跟着他。他是重情的男人,必定不会辜负你。”她就不信邪了,这个楼轻云的心肝是石化的不成?
楼轻云眉毛微微一挑,对孙夫人的话继续置若罔闻。对于杨仁这个人,楼轻云心里清楚,这个人阴狠毒辣,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jte。
孙夫人说了半个时辰,口渴了,也不见楼轻云回应一句半句的,暗自腹诽:好你个小c妇,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台面上的人物不成?又不是为了和寿王府搭上话,人家会看上你这种货色?整日价的涂脂抹粉,哪像什么正经的妇人?
楼轻云见她不说话,顿时觉得耳根清静了不少,长长舒了一口气。
孙夫人是做媒人的,见楼轻云这番作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场,她就气的浑身颤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楼轻云自然看出孙夫人的脸色不好,暗自冷笑,对于孙夫人这种为虎作伥的小人,她可没有什么好感。
孙夫人本来是奉了命令而来,此时见楼轻云冥顽不化,还能再说什么?狠狠甩了几下帕子,然后气呼呼走掉了。临走之时,她还不解气,狠狠踢了一下门,砰地一声,那扇门剧烈震动,跟发生地震似的。
楼轻云气走了孙夫人,心情一下子转好,转头看到床上那件大红缕金绣鸾凤和鸣通袖袍,顿时觉得刺眼不已。
为了预防楼轻云自杀,这屋子里的利器,包括剪刀什么的,都收起来了。楼轻云很想剪碎这件衣衫,却知道屋里根本没有任何利器可用,于是她试着用手去撕裂这件衣衫。
当然,这个行为很幼稚,可楼轻云不管,她现在只想发泄一下心头火,把对杨仁的怒气,都倾注在这件衣衫上。
谁知道,当楼轻云准备撕的时候,眼尖地发现通袖袍上的一只袖子里微微突起,似乎有东西藏在里头似的。她伸手摸了摸,意外地发现在袖子里有个隔层,用手一翻,里头居然藏着一张纸。
楼轻云展开信纸,就看到一首藏头诗。她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在她快要失望的时候,这封密信的出现,无疑是沙漠中见到绿洲那样欣喜。
这次,她是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如果王庭宣真的在意她的话,不管他身在何处,都会及时赶来。如果王庭宣不在乎的话,那么,她也是死得其所。至少,她保全了自己的骨肉的安危。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她傻,可她一个弱女子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