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锐知晓,这些事情,迟早都要宋氏知道,此刻自己若是跟她打马虎眼,日后她知晓了,夫妻之间也难免会生分。想到此处,他就拉着宋氏的手,将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宋氏听完,掩住自己的嘴巴道:“那姐儿的亲事?”
“这亲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不过,你也不要跟姐儿说太多,免得她胡思乱想。该让她做什么,你就让她做什么。外头有什么风声,你也别理会就是了。”苏锐仔细吩咐宋氏,就怕宋氏一时忍不住,把这件事说出去。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了一些麻烦,苏锐不想自己还没有攀扯上镇远侯府,就先被镇远侯府给连累了。
宋氏也知道兹事体大,点头道:“这事,妾身不会说出去了。老爷请放心就是了。如今妾身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公子,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人如何,我是不大知晓的。”苏锐眯着眼睛,努力回想有关苏锦的事情。“不过,我寻思着,他是个做大事的人,姐儿跟了他,未必是坏事一桩。”
“就怕他是个做大事的人。”宋氏反而忧心忡忡,“女子嫁人,不过图的是夫妻和美过日子,但凡那些做大事的,哪个是省心的主。要是他野心太大了,就难免会借着自个儿的亲事拉拢人心,到时候,姐儿妻不妻的,妾不妾的,那才叫做委屈。”
“胡说什么?姐儿嫁过去是做正室的,又不是做小妾。就算是有心人想要塞贵妾进去,他也得顾忌自己的名声。要知道,御史一道宠妾灭妻的奏折上去了,足够他丢了爵位。”苏锐听宋氏的话离谱,不由地生了几分恼意,“何况,男人做大事,才是本色,难道你希望自个儿的女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么?”
宋氏揪紧了帕子,她是个做母亲的,只知道女儿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哪里会想到那些身外之物?
苏锐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又补了一两句话安抚宋氏道:“你也该为我们的哥儿想想,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他们日后真要中了举人,得了进士,就该有个能干的姐夫提携才行。要不然的,考中功名又有什么用?要是被扔到那些穷乡僻壤的,倒不如回来打理生意算了。”
宋氏不吱声,儿子的前程是重要,难道女儿的未来就不重要么?按她的想法,反而是女子的前程更重要一点,儿子不做官,还可以做生意,管家业,最差的,就是做一个富贵闲人,女儿却不同,要嫁到别人家,替人生孩子,管理一个偌大的家业。遇到和善的公公婆婆,兴许也不会吃多少苦楚,若是遇到像何值一家那样的恶婆婆,只怕一辈子都过得不舒心。金山银山,不能吃,不能喝,冷了热了,也不能代替人去关心女儿。做母亲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好夫婿给女儿,偏偏又遇到这等事情。宋氏觉得自己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过了几日,苏绛唇接到了魏丽娟的邀约,说什么赏菊吃蟹宴。苏绛唇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也没有推脱。不过,想到要和魏仲文见面,她有点不自在。她和魏仲文的亲事没有成,心底还是有点失落的,当然,不是说她喜欢魏仲文,也不是说她贪图魏仲文家的权势,更不是因为魏仲文提亲而带来的虚荣。而是因为她觉得,若是在前世,遇到魏仲文这样的男子该有多好,起码,他要比宋子俊强上十倍。虽然她也不清楚魏仲文到底有什么好,可心底就是认定,若是前世自己喜欢的是魏仲文,嫁的是他,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现在重头来过,一切都不同了,她不像前世那样,整天的伤春悲秋,喜欢那些风华雪月的事情,完全不注重现实生活。如今的她,只想守着苏锦这样有担当的男子过一世,虽然不是自己以前怀春时候梦想的爱情,可苏锦却给她带来了其他人无法给予的安全感和踏实感。想到此处,苏绛唇又笑自己痴傻,她和魏仲文不过是见过几次面,就算亲事不成,也碍不到什么,怎会在心底先生了几分心虚?4633832
“小姐,魏府快到了。”紫玉的声音传来了,苏绛唇点点头,开始整理一下仪容,希望自己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跟前。
马车停在了垂花门口,紫玉和珍珠先下车,然后放下了脚凳,苏绛唇踩着脚凳下了马车,就见到魏丽娟站在门口。她今日穿着一件桃红色金银错串枝菊花纹褙子,海棠红束腰压金丝线裙,梳着随云髻,正中戴着一支金累丝嵌宝石鱼篮观音簪,并几支卷荷碧玉簪,小巧的耳朵上带着一对金累丝嵌红珊瑚叶形坠子,手中戴着一羊脂白玉雕菊花纹镯子,远远瞧过去,容色娇艳,眼波盈盈,肌肤胜雪,如明珠生晕般好看。在魏丽娟的身后,站着身量比她略小的阮沉鱼,比起魏丽娟来,阮沉鱼显得素淡了一点,穿着一件绣葱绿竹子纹的白杭绸褙子,同色的绣梅兰竹六幅罗裙,在裙角底下绣了一圈银线水波纹,莲步轻移之间,宛如波涛微起,方胜结的碧绿丝绦从腰间垂到她的脚下,衬得她越发窈窕多姿。乌鸦青丝绾成了倭堕髻,数支翡翠镶嵌各色宝石的簪子插着髻上,耳朵上戴着一对垂珍珠坠子,手上戴着一对金镶玉牡丹纹镯子,她本来就是明眸皓齿,容颜娟好,如今瞧上去,更显得弱柳扶风,有一种说不出的fēng_liú味道。
我保跟跟联跟能。苏绛唇在打量魏丽娟和阮沉鱼,魏丽娟和阮沉鱼也细细瞅了她一眼,只见她穿着一件玫瑰紫绣缠枝梅花对襟窄袖褙子,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