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李太监是求他饶命,实际上是激怒他。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王丞相的怒火更加高涨了,见他还不停求饶,却没有说出一句实际有用的话,就抓着他的头,冲着地面撞去。
李太监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有料到王丞相居然是如此阴狠之人。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小命就搁在这里的时候,一声暴喝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住手!”
王丞相听到女儿的声音,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动作。等他一停下来,李太监立即就挣脱他的钳制,匍匐爬到太后跟前,对太后道:“太后娘娘,你赐奴才一死吧,奴才惹了相爷不高兴,奴才该死,你赐奴才一个痛快吧。”
“胡沁什么?!”太后甩了甩袖子道:“好端端的说死做什么?哀家在这里,谁敢把你怎么着?”说完,一双凤眼望向了王丞相。
王丞相怒瞪着李太监一眼,然后冷笑道:“太后娘娘这话从哪来说起,难道臣教训错了吗?”指着李太监,王丞相历数他的罪状:“他见风使舵,欺上瞒下,贪墨敛财,太后还留着这样的小人在身边做什么?”
“王大人—”王太后厉声呵斥道:“他是哀家的人,要生要死,轮不到你一个外臣来质问。”
王丞相想不到女儿会为一个小小的宦官顶撞他,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李太监道:“不过是个小小的奴才,也值得你去回护?枉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百般疼爱,实在太让我寒心了。”
王太后听到王丞相这番话,心一软,对着王丞相道:“父亲,李公公是哀家的左膀右臂,你现在对他要打要杀,岂不是要断哀家的臂膀?”
“太后!”王丞相真的没有预料到,一个小小的奴才,居然被女儿说成了臂膀。“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迟早会拖累你的……”
王太后摆手道:“哀家自有分寸。”
王丞相满腹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头出不来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留意到女儿身后跟着的两个太监,年纪约十五六岁,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宛如是粉雕玉琢的人儿。到此时,王丞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太后有分寸,说的就是这种分寸吗?”指着那两个假扮太监的少年,王丞相的眼里露出了一丝不屑和愤然。
王太后见王丞相当着其他人的面如此奚落她,面色一沉,道:“这是哀家贴身的内侍。”
“贴身内侍?”王丞相咬牙切齿,“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只要人家抓住你这个把柄,就足够让你万劫不复。”
王太后这个时候哪里听得下王丞相的话,自从入宫以来,她一直都是不得宠的,先帝对她的宠爱一直都是有限的。封为皇后之后,先帝更加疏远了她,而她却因为一次不小心,导致流产,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机会孕育孩儿。也因为这样,她在皇宫里头,始终都觉得自己是孤零零的。等到先帝死了,她成了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李太监趁机献上这两个绝色少年,她这才尝到以前没有尝过的情爱滋味。眼下,她对那两个少年正痴迷着。王丞相说这些话,无异于是打了她一个非常响亮的耳光。她恼羞成怒道:“王大人,这里是哀家的寝宫,哀家是这皇朝的太后,不是你可以随意打骂的女儿。”
王丞相眼里露出一抹火焰,“太后是跟臣论尊卑吗?”
王太后仰着头冷然道:“君是君,臣是臣,希望王大人能分清这其中的界限。若是有心人抓住这个把柄,只怕说你有心谋反都不一定。”
王丞相的目光里透出一丝厉芒,像是要看穿女儿的灵魂似的。“太后也信这种话?”
王太后的目光闪了闪,“哀家不信有什么用?别忘了,这朝堂的事情,是归皇上管的。”
“你说什么?”王丞相青筋暴跳,她怎会糊涂到此,将权力拱手相让,岂不是给了人家杀他们的机会?“太后,皇上年纪轻,不懂事,你怎可把军国大事交给他一个人来处置?若是出了一个纰漏,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就得跟着受苦。”
我保跟跟联跟能。“不是还有你王丞相吗?”王太后嘴角微扬,她深知父亲对权力的热爱程度,为了权力,他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想到这一点,太后的眼眸里划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皇上年纪是轻了点,可哪个人不是这样过来?丞相不让他插手军国大事,那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插手?”
王丞相的嘴唇紧紧抿着,黑眸里透出一丝森然,可王太后不惧怕,回视他道:“父亲,你身为辅政大臣,就该为国为君效力才是。”
“微臣遵旨。”王丞相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当务之急,还是想着怎么把孙女捧上皇后位置更要紧,若是自己的孙女成了这六宫之首,就算女儿贵为一国太后,他也有办法架空她的权利。
王太后毕竟是王丞相悉心教导的女儿,当她看到父亲眼里露出那种绝然的眼神,她就很清楚,她成了王氏的弃子。对于弃子的下场,她从小看到大,焉能不知?
藏在广袖里的拳头紧紧握住,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的肉里头,可王太后一点都不觉得疼,她知道,父亲的野心一向很大,若是自己妨碍到他的计划,迟早都会成为父亲嘴里的那块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要成为父亲野心下的踏脚石。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尽办法削弱父亲在朝中的影响,甚至是剥夺他的权利,否则的话,他迟早都会将自己的权利架空,甚至是……王太后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父亲夺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