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说的极是。”苏绛唇听了太夫人的话不以为杵道:“这秦夫人也是个糊涂的。当初,就不该让这驸马出来考功名,等人家考了功名,娶了娇妻,她就该识相,把这原配的位置乖乖让出来。偏偏,她就是一个死心眼的,以为那个公主是个好相与的人,结果,人家是金枝玉叶,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哪里肯当人家的小妾?为了当上这驸马的继室,杀几个人算什么?泯灭人性又怎的?”
钱太夫人的手紧紧握着,手心里的指甲都快折断了,好一张利嘴,居然把自己比成那个心狠手辣的公主。“那公主不过是受了驸马的骗,才会一念之差,做下这等错事。可那秦夫人既然知晓夫君停妻另娶,娶的又是公主,就该安分守己,认做妾室又怎的?荣华富贵照样有,夫君的性命又能保得住,这两全其美的事情,她怎的就想不透,非要断送自己丈夫的性命才甘心?我看,那个公主虽做错了事,却是对丈夫忠贞不二之人。哪像秦氏,善妒,诡辩,心思歹毒,又善于钻营,娶这样的妇人回家,难怪驸马会变心。”
“太夫人的想法,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苏绛唇扫过在场的妇人,笑着道:“若是按太夫人所说,只要自己的夫君娶了另外一个更有权势的女子,这原配正室就该乖乖退让到妾室的位置上去,要是真这样的话,那咱们皇朝律法里头,为什么要定下宠妾灭妻的罪行?又为什么人人都说,结发之妻不可抛,糟糠夫人不下堂这个道理?再说了,若是每个男子都这样做的话,那谁是嫡,谁是庶?只要有权势,难道就能乱了嫡庶的规矩吗?”斜睨了众位夫人一眼,苏绛唇又道:“做原配的,辛苦大半辈子,不过是为别人作嫁衣裳,我看,若是真这样的话,这世间才真的乱了套。男人有出息,就学着那个薄幸驸马另娶贵女,可怜那些糟糠夫人,忙活了大半辈子,连个嫡妻的名分也没有。唉,太夫人这等心思,可真要不得,莫说你自己也是人家的正室,就说说你膝下的几个媳妇,哪个不是贤良淑德的?难道有朝一日,太夫人攀上了高枝,就舍得她们受苦吗?”
钱太夫人瞪大了圆眸,再望向自己的媳妇,孙媳妇,见她们的脸上都有了愤然之色,突然明白过来,苏绛唇的几句话里头就设了一个大大的圈套,可自己傻傻的,不知情由跳下去。以后,自己的媳妇会怎么看待自己?自己的孙媳妇又怎么对待自己?一旦起了嫌隙,就算她花十年,二十年时间,只怕都难以消除其中的隔阂。“你胡说什么?我自己的媳妇,自己的孙媳妇,我自然是护着她们的。”
苏绛唇不辩驳半句,就是含笑望着太夫人。
钱太夫人这才醒悟过来了,自己这样说,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果然,媳妇也好,孙媳妇也罢,眼里都有了一丝防备,还有一丝不屑与愤然。太夫人死死盯着苏绛唇几眼,一个字一个字道:“你的手腕果然了得。”
“太夫人夸奖了。”苏绛唇垂首,“我手腕再了得,也不会想着让人家的原配妻子退让成妾室,更不会想着攀龙附凤,把自个儿的亲人给卖了。”
钱太夫人从未这么恨过一个人,可今日,她真的是恨透眼前的女子,这些年,她一直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贤德,善良的太夫人,可苏绛唇几句话,让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她怎能不恨?
“好了,好了,都杵在这里做什么?”大房的太太出声打圆场,“戏都开锣了,再不过去,只怕人家戏班子都等急了。”
钱太夫人按捺下心中的怒火,道:“时辰不早了,早点过去看戏吧。”说着,她意味深长看着苏绛唇一眼。
苏绛唇一点都不怕她投过来的森然目光,这年头,纸老虎遍地跑,她若是怕了,就不会去招惹钱太夫人,既然招惹了,也不怕她什么手段。
苏绛唇落在后头,苏瑶陪着她,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嫂子,你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落太夫人的颜面。”
苏瑶对太夫人的印象其实是很深刻的,在她的印象里头,她是个瑕疵必报的人。
苏绛唇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苏瑶,难道你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吗?太夫人这番作为,只怕目的不简单啊。”
苏瑶微微一愣,道:“怎会这样说?”
苏绛唇望着前方太夫人的背影道:“你说她一个长辈,被晚辈当众这样说,换成你,你忍得下吗?”
苏瑶回头思索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了,太夫人若不是有其他的目的,被苏绛唇这样挤兑,早就该翻脸了。可自始至终,太夫人的脸色就算变得极差,却不曾说过什么重话,更别提翻脸二字。
“小不忍,则乱大谋,换句话说,能忍所不能忍的,必定是有大谋。”苏绛唇低低笑着道:“看来,钱府肯定是为了某些人,才会想着拉拢我们这一家的。”4633832
九俗顾顾梅顾四。苏瑶明白了太夫人的心思,却觉得苏绛唇的说法更加晦暗莫明,“嫂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啊?”苏绛唇望着天边的云彩道:“其实,我们的人生就跟天边的云彩一样,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下一刻变成什么样子。可是苏瑶,你要记住,云彩的变化,那是随着时势变化的,可不是任由人拿捏着。要是你在第一步就被人家拿捏住了,以后就休想再走第二步。”
苏瑶眼里的光彩一下子黯淡下来,苏绛唇突然觉得有点不忍心了。“苏瑶,你哥哥早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