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丫鬟见赵文轩四处浏览,也不出声,静静倒了一杯茶递给赵文轩,赵文轩接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茶放到桌面上。
那个丫鬟也不为意,走了出去。赵文轩知道这个丫鬟奉命行事,也没有理会她。
在屋子里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不见人来,赵文轩有点焦急了,他在镇远侯府的时间也是有限,一旦苏太夫人将回礼弄好了,他就要带着回礼回去,不能呆太久。
就在赵文轩要出去的时候,门被推开了。赵文轩抬头望去,却惊呆了。
眼前站着一个少女,肌肤如凝脂般白嫩无瑕,美眸像是盛着一汪秋水,转动之间,带着些许的灵动飞扬,两道远山眉隐隐透出了黛色,鸦青的发丝挽成了飞仙髻,发髻的中间戴着一朵大红色的牡丹珠花,飞仙鬟则用金累丝镶宝石发饰紧紧箍住,小巧的耳垂上,戴着一对金累丝镶碧玉葫芦耳坠子,眉心之间,贴着蝴蝶金钿,纤细完美的颈子戴着一个赤金麒麟项圈,娇小玲珑的身躯穿着一件湘妃色泥金彩绣蝴蝶纹上襦,配一条葱绿色妆花纱花卉纹百褶裙。她就如一朵莲花在水中摇曳生姿,又如雨夜过后,那绽放在枝头上的花朵一样,柔弱却又有一种韧劲和风骨。
赵文轩突然觉得,天下美丽的女子何其多,唯独眼前的女子,让他觉得特别的惊艳,特别的心动。
苏瑶进来,向着赵文轩盈盈行礼道:“表哥,请恕表妹唐突,贸然将表哥请到这里来,实在是情非得已。”
赵文轩微微愕然,他们已经是订婚的男女,叫表哥表妹好像疏远了,可是互称名字,似乎也不妥当了。
他将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两声,才低着声音道:“表妹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说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又瞥向了苏瑶。从她这身的气度来看,哪有丫鬟的影子?赵文轩开始怀疑那些流言的真实性了。
相看那日,两个人匆匆一见,他压根就没有瞧清楚苏瑶的模样,如今这么近距离见到苏瑶,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了。想着这个女子即将是自己的妻子,他隐隐有所期待。因为侯府争产风波而生出的厌恶,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苏瑶抬起一双美眸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美如冠玉,玉树临风,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佳公子。想到这是嫂子费尽心思为自己争取来的良缘,苏瑶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出一丝差错,要极尽所能保住这桩好姻缘。“表哥,表妹今日请你来,是有些事情要当着表哥的面说清楚。”
赵文轩有点惊讶,“不知道表妹说的是什么事?”
我保跟跟联跟能。苏瑶望向赵文轩,眼里带着一丝坚定,“表哥,表妹今日斗胆,问你一句,这门亲事,可是表哥你所愿?”
听到苏瑶问这个问题,赵文轩的脸色涌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他很不自在道:“表妹糊涂,今个儿是什么日子,你怎么就想到问这个?”
苏瑶听了,大失所望,她以为赵文轩会说,这门亲事也是他心甘情愿答应下来的,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我自然晓得今个儿是什么日子,才冒着风险,求表哥一见。”说到这里,苏瑶略微停顿了一下,对赵文轩继续道:“若是表哥实在不愿意,我愿意出面,让侯府退了这门亲事,当然,表哥若是觉得这样做,折了你的颜面,由表哥出面退亲,我也没有意见。”说到后面,苏瑶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
赵文轩听了苏瑶的话,不但不欢喜,反而升起了一抹恼意,于是,他冷笑道:“莫非表妹有高枝要攀?嫌弃我这个表哥是个白身的?”
苏瑶摇摇头,抬起螓首,露出一双水波盈盈的美眸道:“若是表哥退亲,苏瑶这辈子也就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了,哪能做出这等攀龙附凤的事来羞辱苏家的祖宗。我苏瑶虽是一个弱质女流,却也知道骨气二字。表哥无心于我,我又何必强求,误了表哥大好的姻缘?”说着,一滴泪水就滑了下来。如果来之前是抱着做戏的心态,来之后,苏瑶说的却是真心话。
赵文轩听了,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青灯古佛几个字,好像一支支针,刺得他坐立难安。“胡沁什么,既然我来下聘了,就是要正经结亲的意思,哪能为了你几句孩子气的话,说不定亲,就不定亲的?”
苏瑶听到这句话,心中大定,越发觉得自己要把话说清楚,免得日后起了风波,伤了夫妻感情。“表哥,我实话与你说了吧,我曾经卖身为奴,也曾经做过人家的奴婢。这些事情,搁在谁身上,谁都不舒服。我虽然庆幸自己没有入了那些腌臜地,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如以前。娶了我,就怕委屈了表哥,才斗胆过来一见,和表哥说清楚。”
一口气说完,苏瑶觉得自己的心吊到嗓子眼上了,生怕那赵文轩同意退亲。
赵文轩沉默了一会儿,才淡然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苏瑶做过奴婢的事情,的确让他别扭,可他也清楚,苏瑶是情非得已,这种事情怨不得她。如今,他亲口应承了这门亲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断然没有退亲的道理。“你放心,我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嫌弃你的。”听到苏瑶的坦白,赵文轩心底的别扭彻底消失了,只想娶苏瑶回去,好好怜惜眼前的女子。
苏瑶也看出其中的变化,心里头的石头总算放下了,只要不退亲就好了。“多谢表哥。”
赵文轩听着苏瑶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心里有了几分欢喜。可当他看到苏瑶又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