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紫菱心底有点不甘愿的,为什么大家都可以见,唯独她不行?可她是女儿家,说这样的话,只会让人觉得她不懂礼数。何况,宋氏也没有赶她走,只是让她躲入屏风内避嫌而已。
没有一会儿,就听到外头脚步声响起了,然后一个丫鬟掀起帘子,苏锐和苏锦两个人前后走了进来。
苏锐一进来,先笑呵呵对宋大太太和宋芸娘行礼道:“来迟了,还望嫂子和妹妹不要见怪。”
宋大太太和宋芸娘急忙起身还礼:“妹夫(姐夫)有礼了。”
苏锐含笑站到一边,在他身后的苏锦就大踏步上前,躬身行礼道:“苏锦见过大舅母,见过姨母。”那男子的声音低沉,犹如珠玉般悦耳,听入耳朵里,身心舒畅。
宋大太太和宋芸娘本来以为会见到一个和苏锐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却不曾想,见到的是一个俊俏的后生,细瞧这个后生几眼,只见他双眉如剑,鼻如悬胆,一双黑眸犹如墨玉般莹莹发光,双唇不厚不薄,却恰恰衬得他五官英俊无匹。他今日穿着一件银白色蟒纹长袍,外罩一件玉堂富贵如意纹杭绸草上霜皮鹤氅,脚下穿着一双石青色如意云纹织金高靴,完全衬托出侯爷的气派。
她们两个人在心底暗暗惊叹,天底下,居然会有如此年轻的侯爷,瞧他仪表堂堂,丰神俊朗,眉眼之间又有一股英武之气,这寻常的人家,哪能培养出这样的男子?若不是出自侯门世家,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
想到宋氏和苏绛唇母女俩,居然会有如此大的福气,有这样的后生做女婿(夫婿),使得她们都妒忌得发狂了。为什么这样的好事,都落不到她们的头上来?
苏锐见宋大太太和宋芸娘都傻了眼,一直盯着苏锦瞧,顿生恼意,使劲咳了几声,才唤醒了两个呆如木鸡的女人。
宋大太太和宋芸娘讪讪道:“侯爷无须多礼,都是自家人,不讲究这些规矩。”
苏锦暗笑,这两个女人,摆明了睁着眼睛说瞎话,若是不讲究这些虚礼,早就该出声了,而不是等自己行完礼再说话。想着,苏锦不禁偷偷瞧了苏绛唇一眼,只见苏绛唇明眸一转,给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苏锦不禁会心一笑,却不知,自己的笑容,却让宋大太太和宋芸娘会错意了,以为苏锦这是对她们示好。
于是,两个人很热络上前招呼苏锦坐下来。苏锦却不慌不忙,先上前给宋氏行礼,得了宋氏的首肯,才走到苏绛唇身边,扶着妻子坐下来。
刚才,他之所以给这二人行礼,完全是给岳父面子,不过,眼前这两个女人,似乎拎不清状况,还真的把自个儿当成侯府的正经亲戚。
而此时的苏锦没有料到,屏风后头还躲着一个女子,正偷偷探着头看着他。见他如此英武不凡,不禁芳心暗许。
原来,躲在屏风后头的宋紫菱从听到苏锦的声音开始,心就不平静了,这样好听的声音,怎么可能是个老头的声音,于是,她悄悄探出头,看了苏锦一眼,这一眼,顿时魂飞九天。天底下,居然会有如此出色的男子?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富家贵公子,可论气派,论相貌,这些人给眼前的侯爷提鞋都不配了。
九俗顾顾梅顾四。宋紫菱咬碎了银牙,她和宋紫绢在平州挑尽了富家公子,愣是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偏偏这个表姐,也不知道前世修了什么福气,居然能有幸嫁给侯爷做正室?想到自己以后做个平平凡凡的官夫人,宋紫菱不服气了,为什么她苏绛唇轻轻松松就能嫁个侯爷而自己却沦落到比她还不如的地步?明明是个身份地位都比自己低下的商女,怎么配得上侯爷这样兰芝玉树的男子?也许,自己就是迟了一步,若是早到京城,这样的好事,怎么也轮不到苏绛唇。论样貌,轮品行,论出身,她苏绛唇哪样比得过自己?
越往下想,宋紫菱越觉得委屈,自己一个官宦世家出身的小姐,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女呢?
宋紫菱的心思,在外头坐着的苏锦和苏绛唇压根都不晓得。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看得人好生羡慕。尤其是坐在宋芸娘身边的岚姐儿,越发觉得表姐真真是有福气的人,不但嫁个有权有势的相公,最要紧的,那个相公对她还如此体贴,比起宋子辉对自己冷冷淡淡的模样,实在是天差地别。
苏锦和苏绛唇先陪着众人说了一会儿,然后苏锦开口道:“岳父岳母,小婿家中还有要事,不便久留,恳请岳父岳母见谅,小婿改日必定登门赔罪。”
苏锐早就猜出女婿这个时辰来,肯定是家中有事,否则的话,这个时辰他也该在西山大营忙着,哪有空闲来这里?“既然有事,我也不留你们吃晚膳了。尽快回去,切莫耽误了大事。”
宋氏也笑着道:“自家人,何必说这样客气的话?赔罪不赔罪的,没得羞臊我们两口子。”
“是小婿的错,自然得给两位老人家陪不是。”苏锦含笑道,然后站起身行礼告辞,“还请岳父岳母留步,小婿不敢烦扰两位老人家相送。”
苏绛唇站在丈夫身后行礼告辞,然后夫妇二人携手而去。
苏锐看着女儿和夫婿渐走渐远,露出满意的笑。“这孩子,身居高位,却不卑不亢,实在是难得。”4633832
“你呀,也不害臊,当着自个儿亲戚的面,就夸起自个儿的女婿。”说着,宋氏扫了一眼宋大太太和宋芸娘,见这二人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的心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