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出去又如何?那是魏国公弃卒保帅。只要魏国公府不倒,这魏家的人就有一线生机在里头。若是你真把他们全整死了,那魏国公暂时不能拿那些贵人出气,最好拿着你这等小人物出气泄愤,到时候,你怎么对人家,人家就会加倍回到你妻子儿女身上。你不为你老娘打算,难道你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打算打算?”牢头恨铁不成钢道。
这个牢头在监狱里呆了数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惊险没有碰过?他能一路走过来,就是因为他不贪心,该拿的钱,他都会拿,不该动的银钱,决计不会动。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明白,这世上,什么人都是可以作践的,唯独那些犯了案子的勋贵是不能得罪的。
因为在这些人的背后,总是有牵扯不清的利益关系。若是自己摸不清情况,就跟着人家出手,就会被迫卷到那些贵人争斗的戏码里去——
“可不是吗?”徐四家的有几分感慨,“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该连累到孩子。”
“太狠毒了,实在是太狠毒了。”苏绛唇想不到那些人会将手伸到监狱里头,魏家如今都这样了,他们居然还要再踹上一脚,还狠狠踹到他们的心窝子里去了。
“好了,好了,别解释了。”苏绛唇打断了徐四家的,“有事找他商量,这也没有什么,就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个儿掂量清楚了。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乏了,你下去做事吧。”
“孩子掉了—”苏绛唇手里的官窑描金墨彩兰花杯跌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她震惊望着徐四家的,道:“这消息是打哪里来的?”
“是老大夫昨晚探到的消息。他说,若是迟了一步,魏大奶奶的性命不保,还有魏夫人和魏仲文的头都撞破了,是老大夫亲手给他们包扎的。可怜那个男孩子,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就生生没了。”徐四家一边说一边比划,眼里还露出了惋惜。
“是,奴婢会转告给二狗子的。”徐四家见苏绛唇的脸色缓了不少,心底也欢喜,嘴里不由自主奉承道:“这件事,在奴婢看来,夫人是关心则乱。”
“牢头,你可得救救我啊,我一家子都靠着我吃饭了。”狱卒甲终于知道害怕了,开始求牢头。
“要不,让二狗子出面,暗地里让人护着他们一二。”徐四家出主意道,跟着一个聪明的丈夫,她的脑子也灵活许多,不像未嫁之前木纳。“二狗子和监牢的狱卒有一些来往,若是私底下找他们看着一点,总好过什么消息都不知晓了强。”
“还能怎么办?”苏绛唇也没有了主意,“这监狱里头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
不知道为什么,徐四家看到苏绛唇露出这样的神情,心里掠过一丝寒意,随即,徐四家的暗自嘲讽自己太多心了。“夫人,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他一个小小的狱卒,哪里敢拿着自己头上吃饭的家伙开玩笑?因此,不管坐到哪个位置上,他都秉着谨小慎微的处世,伏地做小的做人来保护自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卷进去,落了尸身分离的下场。也许就因为这样,他安安稳稳在监狱里呆了数十年,也没有出过任何事。
后来,这件事也真应了那个牢头的推测,在章婉如的孩子掉了一个月之后,那狱卒甲就被人发现失足掉在护城河里淹死了,很多不知情的人,包括他的家人,都以为狱卒甲是喝醉酒断送了小命,唯有知情的几个狱卒知道,狱卒甲是被魏家背后的势力给收拾掉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当然,比他资格老的人死了,比他资格年轻的,也死了。本来,他是看好这个狱卒甲,却不曾想,这个狱卒甲,居然为了一点点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人家空口许诺的牢头这个职衔,就把自己给套在里头了。
徐四家见苏绛唇并没有发怒,就恭敬行礼退了下去。
徐四家闻言,微微一惊,随即面带难色道:“夫人,这件事不是奴婢说出去的,是奴婢家的那位自个儿瞎琢磨的……”
狱卒甲闻言,唯唯诺诺应承着,然后就出去吩咐人看好章婉如,一旦情形不妙,就要提醒他一声,尽可能保下母亲的性命。
而牢头望着狱卒甲远去的背影,暗暗叹息,好好一个年轻人,就这样把自己的小命送掉了,若不是自己赶回来及时,又请大夫及时,只怕他的一家老小,也会因为他的一时贪心,全部见阎王去了。
苏绛唇听了她这个主意,抚掌一喜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真真糊涂。这件事,就由你吩咐下去,让二狗子看着办吧。”
纯的。苏绛唇听了这句话,讥讽一笑,这世人都想着斩草除根,尤其是小孩子,对他们来说,就是无穷的隐患。“那些人,都是吃人的恶鬼,怎么肯放过无辜的人?”4633832
苏绛唇的眼眸一转,对徐四家的道:“行了,我自个儿怎么样,我心底清楚的。你的这个主意,莫非是你家那位出的?”
那牢头恨其不争,怒气冲冲指着监狱的方向道:“你求我有什么用?现在,你怎么不想着办法亡羊补牢?这孩子已经死了,你的事情也算完成了,将孩子的尸体丢给那个贵人,之后,你给我老实点,安心服侍那一家子。只要圣上不说动他们一家子,你就不能动他们一根毫毛,知道吗?”
就在徐四家出来的时候,苏绛唇身边的两个新丫鬟琉璃和玳瑁结伴进来了。“夫人,太太来了。”
苏绛唇本来还想歇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