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庭宣沉浸在美酒之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王庭宣皱起眉头,这里的小二,素来是个机灵的,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打断自己的兴致。于是,他扬声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人,赫然是苏锦。今日的苏锦穿着一件玄色镶边湖蓝色团花缎圆领袍,系一条麒麟送子的白玉腰带,头戴白玉冠,施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庭宣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是你,镇远侯爷?”
王庭宣听到王丞相三个字的时候,黑眸里闪过一丝厉色。“侯爷,这是我自个儿的家事,该怎么做,我自有打算,无须侯爷插手。”
望着苏锦,王庭宣的眼眸里喷着火。
苏锦见他不喝,也放下酒杯,笑着道:“怎么?不想和我喝酒吗?”
苏锦端起酒杯,放在手心里把玩。“难道谋朝篡位,意图弑君,也是王家的家事吗?”
苏锦似乎要和王庭宣分享做父亲的喜悦,径直说下去:“孩子,可以说是世上最奇妙的,他身上流着和我相同的血,五官和我相似,看着他,就如看到我自己,我恨不得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却又觉得,把世间上最好的东西给了他,我依然不满足。”
王庭宣迟疑地看着酒杯里波光潋滟的酒,“你有什么话,直说吧。”说完之后,王庭宣直直盯着苏锦。
苏锦闻言,哈哈大笑,“我以为你王庭宣是个有志气的男儿,想不到,妄自菲薄到这种地步,不知道王丞相知道了,该高兴,还是该痛哭一场?”
苏锦将芙蓉玉佩轻轻放在桌上,淡淡笑道:“君臣争权,无辜的是百姓,江山易主,受苦的还是百姓。倘若因为一己之私,令天下的黎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说,这样的权利到了手,有什么意思?当你回家拥着娇妻幼子的时候,可曾想过,天下的百姓可能会因为一人之私,即将饱受离乱之苦,生离死别之痛?”
说到这里,苏锦回过头,看着王庭宣,双眸熠熠发光,“你即将做父亲,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我的感觉。”
王庭宣蹙眉,苏锦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九俗顾顾梅顾四。王庭宣望着窗外的明月,勾起一丝嘲讽:“听人说,侯爷爱妻如命,怎么这个时辰,还在外头晃荡?难道不怕你的小娇妻以为你在外头花天酒地,回头让你睡冷炕头?”
王庭宣看到芙蓉玉佩,如遭雷击,站立在原地。
苏锦微微一笑,拍了一下王庭宣的肩膀道:“听说,你妻子怀孕了?”
王庭宣一愣,随即想起了外间的传闻,“听说侯爷喜得贵子,在下还没有道一声恭喜了。如今补上去,也不算迟吧?”
王庭宣听了他的话,百味杂陈。刚刚成亲的时候,楼轻云也是每日热酒热菜等着他回去的。可王庭宣心里还有赵婉婉,不想面对妻子,就故意找借口拖延回家的时辰。回到家里,看到热酒热菜的时候,一口都没有吃,倒头就睡了。渐渐地,楼轻云也不再为他准备这些东西。如今想起来,心口突然泛起一抹酸楚。“怪不得人人都说侯爷夫人贤惠,如今看来,侯爷是个有福气的,能享妻子福的。”
王庭宣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再过几个月,他也要做父亲了。这个世间,即将有个孩子,流着他的血,五官和他相似,冲着他喊父亲。可不知道为什么,王庭宣就是觉得心口裂开了一道口子,汩汩流血。他有种预感,也许,他会是天底下最不称职的父亲。“侯爷这番话,王某铭记在心,夜深了,王某该回家了。”
苏锦撩开袍子,金刀大马坐了下来。“怎么?不欢迎?”
王庭宣闻言,豁然起身,冷然道:“苏锦,我敬你是个汉子,才对你礼遇的,可这不代表,你可以在这里胡言乱语。若是你今日来,就是要探我的口风,恕我不奉陪了。”说着,王庭宣甩袖,意图离开,却被苏锦挡住了去路。
苏锦对王庭宣的软化,有点满意,知道王庭宣暂时不会离开,苏锦也没有继续挡在门口,而是,慢悠悠踱到桌边的时候,带着一丝喜悦道:“是个大胖小子,每次一见到我,就笑呵呵了。回到家里,只要看到这个孩子,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更深露重,恕我不远送。这块玉佩,就当是我提前送给你孩儿的见面礼,还请王公子收下。”苏锦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芙蓉玉佩。
苏锦自然听出了王庭宣的话里嘲讽,不以为意,举起酒杯道:“我们同朝为官,今日,还是第一回喝酒,来,我敬你一杯。”
王庭宣抬眸细细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只见他面容冷峻,却不乏英武,剑眉入鬓,一双如黑曜石般耀眼的星眸,在烛火下,显得特别的明亮。这样的人,无论在何处,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相比自己来,苏锦的命,真的是太好了。身为侯府的嫡子,含着金汤匙出世,侯府遭了难,其他人都没有逃脱,独独他一个人漏了网。行走江湖,他硬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在皇帝跟前混出了名堂,继承了侯府。“侯爷尊贵,岂是我一个小小的武夫能高攀的?”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娘子最心疼我,莫说冷坑头,就是再晚两个时辰回去,也是好酒好菜供着。”苏锦自己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给自己。
王庭宣的眼里闪过一丝愧色,嘴巴却不饶人。“侯爷胸怀天下,岂是我等能比的?这玉佩,当初你拿走的时候就说过,拿着这块玉佩找我索要回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