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薛氏再不济,也是陈进的婶娘,是长辈,难道陈进他还能四处囔囔是薛氏所为,彻底撕破脸皮,将陈家的颜面彻底踩在地上吗?
偏偏紫玉也是一个有心机的,一早摸透了关键之处,趁着点名的机会揪出沈四娘,接着命沈四娘打开库房。到时候,库房的东西少了,或者出了问题,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沈四娘,至于薛氏,紫玉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件事闹大了,只要聪明的人都会猜到是谁作祟,到时候,真正连累子女的前程,就是薛氏她自己。
点名完毕,紫玉给丫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一个丫鬟捧着茶上前道:“请二太太喝茶。”
紫玉知道,薛氏这是要给自己一个没脸,她冷笑道:“婶娘的话严重了,我怎么折腾了?夫君将整个家交到我手里,难道我这个做妻子的不闻不问吗?婶娘,你年纪大了,夫君不忍心你操劳,让你歇一歇,难道这也是错?再说,当初夫君寄居在你家的时候,不也带了家产过去吗?你自个儿摸着良心问问,我夫君当年是白吃白喝你的,还是说光吃不干活了吗?”那些站在一边的下人见这两个主子,当着众人的面就开火了,急忙低下头,装作没有听到。
反倒是一旁的紫玉端起斗彩百蝶戏花茶盏吃了一口茶,然后望向了薛氏,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婶娘这是怎么了?”
紫玉闻言,泛起了一丝笑,“那我倒想问问,婶娘想要多少?据我所知,当初的那些家产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单单那几亩田地,就足够养活三个人,夫君就一个人过去,难道还不够他一个人开销吗?若是不够,我们改日就去族长跟前好好说道,缺了多少,欠了多少,我补回去。虽说我是个妇道人家,但我不会贪人家一丝一毫,同样的,别人想占我的便宜,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果然,薛氏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拿着帕子呜呜哭着,“侄媳妇,一时半会的,你让我们上哪里去?”
薛氏心不在焉,扫了一眼茶盏,并没有打算喝下去。
薛氏真的没有想到紫玉会把这件事撕开来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丫头出身的贱婢,真的是半点礼数都没有。“就那点东西,够做什么?”
“没什么。”薛氏见那些人久久未归,心中涌出一丝不安,也不知道那个沈四娘有没有躺在床上装病?如果有的话,那个大夫纵然说她没病,她还是可以抵赖过去,怕得就是那些人过去的时候,沈四娘还好好的,到时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侄媳妇,既然人都点了一遍,这东西也齐全了,我就先回屋歇息去。”
紫玉眼里闪过讥笑,这是临阵脱逃吗?别有深意望了崔大贵一眼,紫玉对着薛氏道:“婶娘,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关于外头的地契房契,怎么不在这匣子里头?”
靠着陈府,靠着陈进,她兴许还能为子女找到一门好亲事,若是真的离开陈府,离开陈进的视线,她的一双儿女就什么都不是。每个人都有她的软肋,即使贪婪如薛氏也是有的,她的软肋就是子女,只要她的子女得不到好前程,她就会一直依附陈府,不敢彻底得罪陈府,更不会自行离开。
薛氏冷声道:“你那个好丈夫,都将那些东西孝敬给他的亲岳母,别说我这个做婶娘的没有提醒你,你再有本事,再漂亮,你都是继室。”
薛氏听了紫玉的话,火气蹭地往上冒,狠狠拍了一下桌面,薛氏怒声道:“怎么,我说话,你不乐意听了是不是?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掌家,你就可以爬到我头上来。当初,你家的男人,要不是我出钱救济,他能有今天?只怕早饿死在街头。我呸,我来这里几年,哪一天不是兢兢业业操持家务?如今你才嫁过来几日,就开始呼风唤雨的,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是不是?”
紫玉也不留她,最差的结果,就是她真的走了,自己背上不敬长辈的罪名。可薛氏会走吗?紫玉笃定她不会走,以她的脸皮,她怎么都不会为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就打消念头,毕竟,她的一双儿女前程在那边摆着。
薛氏屏住呼吸,她听出紫玉话里的意思,她是个丫鬟出身的,可她是侯府的丫鬟。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比起自己这个乡下妇人,紫玉的身份还是上了一个层次。“你这样说,分明是认为我贪了侄儿的家产。天啊,我一片好心,想不到会落到如斯地步。”说着,薛氏锤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侄媳妇,你不喜欢我,就直接说一声,我和你二叔也不是不明理的那种人,明日,明日我们就搬走,不碍你的眼,挡了你的道。”说着,薛氏就装出一副要回家收拾东西的模样。
和化花花面花荷。紫玉听了薛氏的话,眼里露出了一丝森然,这分明是说自己身份低微,不配做正室的位置吗?“婶娘何必气恼,左不过一句话罢了,既然那些东西不在婶娘这边,婶娘直说了就是。”
紫玉一愣,似乎有点不相信。一般管家的主母,手中必须有账本,房契地契卖身契,再加上钥匙。
薛氏听了紫玉的问话,心里就冒出无名火来。当初她接手管家的时候,陈进死活不肯把地契房契交给她保管,非要交给那个韩氏管,如今倒好,问她要这些东西来了。于是,薛氏阴阳怪气道:“这房契地契,都不在我手里,你问我,我问谁去?”
紫玉真的是怒极了,说走的人是你,怎么到最后,反倒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