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龙镇呆了几日,景王妃准备启程去下一个小镇。天还没有亮,景王妃就起身梳洗。
昨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的丈夫,这个梦,和往日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梦见了自己的丈夫带着面具。想起那日,自己撞见了那个人,景王妃到现在还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如果不是自己眼花了,她怎么会看到一个跟自己丈夫生的一模一样的人?
梳洗完毕,景王妃见孟嬷嬷还在忙碌,她就一个人步出了院子,往村口走去。
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景王妃一脚踩空,落进了湍急的水流去了。就在她落下去的那瞬间,她听到的那个男人的惊呼。
真好,能看到一个和他如此像的人,即使不是他,也能让景王妃的心稍感安慰。
见孟嬷嬷还蹙着眉头,农妇又继续道:“我晓得你老人家的想法,不过,这陆公子是个好心人,大家都晓得,没有人会在这上头生事的。”停了停,农妇又道:“若不是你家夫人已经有了人家,倒是和那个陆公子极为相配。”
景王妃抬起一双黑眸,痴痴望着眼前的人。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情,若是有人告诉她,这世上有如此相像的人,景王妃真的不信,可如今,这一切的事情就是这么真实发生在她的眼前。她能感受到他强壮的体魄,还有那低头一笑的温柔,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将她心底的寒意一点点驱除。
景王妃不悦,蹙起眉头,冷声道:“胡说八道什么?谁做傻事了?”
农妇自然明白孟嬷嬷的意思,连忙安抚道:“一大清早的,这里又偏僻,我估摸着没有人看见。再说,人命关天,也顾不上那么多。你且放心,这件事,不会张扬出去的。”
景王妃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声音,想着那个人的面容。好心人?!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心肠。难道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民风淳朴,是不是造就了他的好心肠?如果他和自己的夫君一样,都是生在皇家,那会怎么样?想一想,景王妃都觉得彻骨的冰冷,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有人比她更深刻体会到那一点。
那个男子放下景王妃之后,就去隔壁村请大夫。大约两柱香功夫之后,大夫请来了,给景王妃诊脉开方子,嘱咐孟嬷嬷要好好照顾景王妃,夜里极有可能会发高烧。
裁幻总总团总,。就在景王妃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去的时候,有个人抓住了她的衣襟,顺势一翻,就将她搂在怀里。跟着,她就被人抱起来,往岸边走去。
那个男子知道景王妃是被冷水冻到了,就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
那个男子将景王妃送回了农妇家中,孟嬷嬷见景王妃出去一趟,弄成这样,又气又急,一行人乱成了一团。
回头,景王妃却呆住了,怎么可能?眼前的人分明是自己梦里萦绕不去的身影?难道自己眼花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眼花了?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睛,景王妃才确信自己不是眼花,兴许是得了重病,才有这样可怕的幻觉。
孟嬷嬷连声道谢,还拿出银子要谢谢那个男子。那个男子推辞了,然后就跟着大夫离开了。
孟嬷嬷目送那个男子离开,然后笑着对农妇道:“这位公子十分面善,不知道是哪家的?”
“看他的年纪不小,是不是有家室了?”孟嬷嬷又问道。“嫂子,你也知道的,今日这件事,若是传扬了出去,不单单是我家夫人名节有碍,只怕对那位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孟嬷嬷这么说,就是想试探农妇的想法,免得农妇到处说嘴,无端端败了夫人的名声,那就不好了。
冰冷的溪水立即淹没了她,景王妃慢慢沉入水底,在这一瞬间,她的心情异常平静,没有濒临死亡的恐惧,也没有强烈的求生意志。也许,对她来说,死亡就是一场解脱。
沿着村边的小溪往下走,景王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柳树旁边。站在柳树下,看着柳枝随风轻舞,景王妃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微风轻拂的感觉。
农妇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孟嬷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急忙打嘴道:“你瞧我这张嘴,没遮没拦的,该打,实在是该打。”
农妇笑着道:“他是乌龙镇陆员外的儿子,是个好心人。方圆百里,无人不晓得。”
“这位夫人,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千万不要做傻事!”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了这刻的平静。
踏上岸的那一瞬间,一阵冷风吹过来,景王妃的身子不由地一抖,蜷缩成一团。
孟嬷嬷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穷乡僻壤的破落户,还想娶世家贵女,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纵然景王妃如今的身份是寡妇,又挂着死人的名头,可她毕竟还是大家闺秀,再怎么堕落,也不可能给个山野村夫做妻子。“这样的话,嫂子以后别提起。若是我家夫人听到了,肯定恼。”
“那是,是我不会说话。”农妇早就看出来,屋子里的那个夫人,绝对不简单,那气度,那风姿,非寻常人能比的,只怕这方圆百里,也挑不出这样标致的人儿。陆家公子,若是能娶得这样的人回家,只怕是夜里做梦都会笑吧。“你家夫人,算是我见过最顶尖的娘子。往那一站,就跟庙里的天仙一样美,不,应该比庙里的天仙还要美上几分。”
孟嬷嬷浅笑不语,景王妃若不是貌美,当初的先帝怎么挑了她做自己的儿媳妇。帝王家的媳妇,岂是寻常人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