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店的老人恭敬地说道:“老爷,就是这个年轻人,刚刚拿着玉坠来询价的。”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块玉坠?”身者白色唐袍的老者,双目之中散发出了一种与之年龄不相符的眼神。
“别人给的。”沈钟毓轻声说道。
“什么人?”老人逼问道。
沈钟毓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老人,平静地说道:“那小月。”
“你是她的什么人?”老人警惕地问道。
“什么人也不是。我只是一个义工,养老院的义工。守着约定、抱着幻想独自生活了六十年的那小月在临终前把它送给了我。”
老人的身体猛然一颤,惊声叫道:“她死了?”
“死了,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死在了养老院里双人房的单人床上。没有墓,也没有碑,更没有人送终。”沈钟毓的声音变得不再那么平静,充满了一丝恨意。
“这……她……一个人过?”如果不是手中的拐杖,老人恐怕早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他张了半天嘴巴,才从嘴子眼里边挤出了这句话。
“是的,她一个人过,为了一个男人的承诺,苦苦等了六十年。她托付我,如果有一天那个男人回去的话,让我问问他,为什么这六十年来都不找她!”恨意变成了怒意,沈钟毓的目光开始变得凶狠,声音开始变得阴沉。
闪烁的泪花变成了决堤的泪水,老人哽咽地哭喊起来:“小月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所有人都说她傻,我也说她傻,只有她不觉着傻,她只是不明白,不明白那个说要回来娶她的男人没有回来,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六十年来连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沈钟毓神情冷漠地打断了老人的哭诉。
老人使劲咬着嘴唇,已让自己的身体好抽搐的轻一些,可惜的是他越是如此,他的身体颤抖的就越是厉害。
“我们老爷也有难言之隐,他被关了三十年,等出来的时候,都已经……”
“阿棠。”
老人哽咽地打断了看店老者的话,他使劲做了一个深呼吸,平静地看着沈钟毓说道:“你刚刚说她没有墓也没有碑,那她的骨灰呢?”
“无限期寄存在了火葬场里,到死她都还天真的以为,那个男人肯定会回来找她。”沈钟毓咬牙切齿地说道。
“卟嗵!”
“小月,我拓跋冥对不起你啊!”
拓跋冥双膝一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真是可笑,那奶奶等了你六十年,没等到你一句抱歉,现在他死了,你反倒是在这里哭嚎。在这里,我要重复一下那奶奶闭眼前的那句话‘拓跋明,你个混蛋,为什么不来找我’!”最后那句话,沈钟毓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歇斯底里地声音直让叶初九打了个激灵。
说完这句话,沈钟毓就再次恢复了平静,缓声说道:“你不用回答,你回答了也没用,那奶奶已经听不到了。”
“能不能,把它给我?”拓跋冥止住哭声,可怜巴巴地看着沈钟毓,声音几近哀求。
“可以,不过有个条件。”沈钟毓不假思索地说道。
拓跋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会答应。”
沈钟毓挽起了叶初九的手,冷声说道:“这是我未婚夫,被拓跋家的人赶出了京城。我是他的女人,所以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别人欺负,就想那奶奶当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羞辱一样。只不过,我跟她不一样,我不会相信什么我会回来之类的话,我希望能够跟他一起回京!”
拓跋冥眉头不由就是一紧,声音低沉地说道:“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想让你帮着我未婚夫回到京城,准确的说,我是想让你帮着他扇回拓跋家的人三百一十四个巴掌!”说出这个数字之后,沈钟毓连忙扭头看向了叶初九,道:“对不起,我没有想要让你难堪,这个数字是我逼着叶惊林说的,因为我想要知道,那群混蛋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错过。”
“不,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感动,除了感动之外,再无其它。
“小子,你有个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