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茂生拿着合同走进来的时候,冯老六瞬间苍老了十岁。
身上的霸气、傲气、痞气皆是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身令人莫名心酸的哀怨之气。
卢茂生眼睛里泛起了晶莹的泪光,左手颤抖着接过了合同和笔,随意的将其搭在一个平面上,就准备在上面继续签下自己的名字。
“老子当了十年的兵,教了二十年的兵,到最后,自己却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哽咽的声音令人难以忍受,冯老六已经五十二岁了,再来个四年的话,就算是有人愿意给他生,恐怕他也不好意思去拖累人家了。更何况,四年过后,他还不一定能跳出这个牢笼。禁不住的,叶初九想到了杨孽,想起了那个喝醉酒就不停招呼自己杨妖的悲剧英雄。
为什么英雄的下场都会如此凄凉?凭什么就如此凄凉?一想到这里,叶初九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伸手夺过了冯老六手中的笔。
“我来!”
“唰唰唰!”
话音一落,大笔一挥,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便是写在了合同上。
“唰!”
几乎是在叶初九收笔的那一瞬间,冯老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合同抢了过来,如获珍宝似地捧在手中傻乐着。
“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笑,就自然有人哭。
卢茂生的脸就像是吃了屎一样的难看,怨念十足地盯着叶初九说道:“你小子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知道这是什么合同吗你就敢签?”
叶初九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不紧不慢地说道:“什么合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希望看到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到最后连个给摔盆的人都没有。”
卢茂生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哎,还真让老六说对了,你骨子里边就是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算了,既然你已经签字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老六,根据规矩,你得带他半年后才能离职。”
“放心放心,二十年都忍过来了,我不差这半年。老卢啊,别忘了让你媳妇赶紧着给我张罗张罗,看看有没有胸大腚圆的寡妇,一定要能生儿子那种,还得是能多生那种!”冯老六的脸都已经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无论是怎么看,都会有一种想要踩他一脚的冲动。
“我能知道接下来我到底要做什么吗?”虽然冯老六的样子有些招人恨,不过叶初九并不后悔在合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为别的,他不想出现第二个杨孽。
冯老六笑呵呵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也知道的,咱们华夏的治安好的要命,根本不会发生什么袭击事件。你要做的就是负责安抚下面人的情绪,训练他们的能力而已。”
“安抚下面人的情绪?什么意思?”叶初九一脸不解地看着冯老六。
“你没和他说?”尽管卢茂生在拼命的眨眼,但是冯老六还是直接将这个屎盆子扣到了他的头上。
叶初九眉头紧皱地看着卢茂生,疑声问道:“卢司令员,您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这个……那个……我先去给你办理相关手续!”卢茂生哪里有脸继续呆在这里,抢过冯老六手中的合同,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不知道是他下盘功夫太生猛,还是这尘灰实在是太厚,在他跑过的道路上,竟然扬起了厚厚的尘雾。
“抽烟不?”冯老六相当客气地递给了叶初九一根金桥。
叶初九悻悻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六哥,甭演了,我这都已经签合同了,你还假客气什么。”
冯老六一本正经地说道:“什么假客气,我这是真客气。我这二十年过的日子,用四个字就可以形容,猪狗不如!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脱离苦海呢。”
“我刚刚就想问,你们到底看上我哪了?这全华夏没人了是怎么着,你们就非得挑我?”叶初九接过了烟,一边小口嗫着一边好奇地看着冯老六。
冯老六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苦声说道:“初九,说出来你别怪六哥坑你。其实这暗保啊,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部门。”
“啥意思?”叶初九不解地问道。
冯老六都不敢去直视叶初九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假装倒水地走向一旁说道:“就是说,在军区里边找不到这个部队的编制,不光下面没人知道他的存在,就连上面也没人知道他的存在。怎么说呢,暗保人员,根本就是一群普通人。我们甚至都不会直接出现在领导出现的场合,我们都是在提前就将各种工作做好。”
叶初九皱了皱眉,一脸鄙夷地问道:“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一个自发组织的民间组织,根本没有得到过官方的认可。”
冯老六苦笑着说:“认可是认可,但是没人认识我们。这么说吧,警备连的人是跟在领导身边的明镖,铁拳团的人是负责场地安全的保卫人员。而我们,则是在之前和之后对场地进行堪查、对人员进行排查、以及解决潜在危险的暗保,我们的职责就是将一切可能xing的袭击抹杀在萌芽之中,明白了吗?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随随便便露脸,所以……有人知道我们,但是却没人认识我们。”
叶初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懂了,咱们就是典型的出力不讨好类型,对吗?”
冯老六一脸坏笑地挑了挑眉毛,jian兮兮地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咱们除了赚不着名之外,其它的都能赚着。打个比方,无论在哪,无论是什么性质的部队,我们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