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春,赤天大陆风去变幻,烽烟骤起。大夏皇帝秦毅遇刺,重伤昏迷,太子秦惊羽在群臣拥护下顺利称帝,这位不按牌出牌的新皇在登基之日就以替天行道,为父报仇为名,正式对刚刚经历地震重创的南越宣战。“为天地立地,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成世开太平,天命所授,逆贼当诛!”金鸾殿下,少年皇帝长身玉立,噪音清悦,琅琊神剑高兴过顶,雄壮的口号掷地有声,振奋人心。四月,秦惊羽趁南越国内忙于赈灾势态不稳,御驾亲征,副帅为少将军雷牧歌,张义明与李一舟为左右将军,二十万大军浩荡南趋,在极短的时间内渡过芷水,进入岭南,长驱直入,直逼南越边境重镇,寒关。大夏军队来势汹汹,寒关守将仓促应战,被雷牧歌长刀斩于马下,寒关破城,百姓奔逃,大夏军队继续南进,临近南越第二大的城池,风离。赤天大陆,五国雄踞,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夏与南越开战,各国都是蠢蠢欲动,一触即发。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时间站出来宣布支持大夏的,不是与大夏联盟的东阳,而是刚好完成新卓交替的西烈,据传,当时首闻两国战讯,西烈朝堂上下争执不休,而龙椅上的新皇碧眸往下一扫,即是冷峻起身,一锤定音:“他战,我战。”东阳王宫,宫灯彻夜长明,国主轩辕敖看着跪地不起爱妻娇女,无奈长叹:“罢了,谁叫我欠下他这样大的人情,还放了个未来附马在他军中,不想帮也得帮哪!”次日,东阳昭告天下,宣布联合大夏,对南越开战。夜幕下的芷水冷月孤寂,波光粼粼,一道矫健的身影立在船头,黑衣紧束,鬼面狰狞,只露在外面的那双眼,闪耀着炽热执着的光芒,在他身后,聚集了数十条轻舟小艇,沿着大片枯黄的芦苇荡,悄然无声,一路开进。更多的则是无数不明身份的人,或是寻常小贩,或是卖药郎中,或是算命先生,或是过往商旅,从大夏各地出发,朝着灾后的南方而去,表面上是寻找机遇,谋求生计,而实际……无法言说。唯一保持镇定的,却是北凉。国主风如镜一如既往深居简出,实际掌权的亲王风如岳对于南越的求援不置可否,以战线太长,需时日准备为由,婉言相拒,按兵不动。……啪的一声,秦惊羽合上战报,勾唇一笑:“风如岳这个老狐狸,是相要算计更多的利益吧!如此越好,我们就趁现在南越孤立无援,甩开手干,往死里打!”前一次打寒关是雷牧歌带兵上阵,她只需在主帅帐外远远观看就行了,而这次,风离是进入南越内陆的要塞之地,兵强马壮,城墙高耸,守备力量比寒关要强大得多,是块难啃的骨头,但正因为如此,在众多军士眼,便成了绝侍的立功授奖机会,个个摩拳擦掌,斗声昂扬,而她作为少年新皇,一军主帅,更要借此机会树立威信,巩固地位!经不住软磨硬泡,恩威并济,附带一个醉死人的香吻,雷牧歌终于让步,答应带她一同上阵,条件是他须得寸步不离她身边。攻打风离。昔年身为皇子,跟着老师韩易在御书房上课学习之时,也曾学过兵书阵法,却不想如今身临其镜,亲眼目睹冷兵器时代的战场,见得那马上地下的近距离搏斗厮杀,看到那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情景,不得不说,那种发自内心的震撼,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忍住最初的恶心,不适应,她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上,眸底满是浓烈的猩红,骨子里的冲动与好战被全部激发出来,势力冲顶,兽血沸腾。杀!杀!杀!杀人是为了活命,杀人是为了报仇!就如秦飞凰所说,她已经害了大皇兄二皇兄,赐死了梅妃,将梅氏一族数百人送上断头台,她的手沾满了鲜血,她的心变得狠厉无情,一步踏出,回头已晚,只能勇往直前!让那些道德理念都见鬼去,那结心软仁慈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战场上没有妇人之仁,只有你死我活,毫不留情!这道理是萧冥教她的,如今,她将加位还给他!风离城就在眼前,高墙耸立,城门半开,有南越守军从中大队奔出,急急应战。秦惊羽一夹马腹,跟在先锋军之后冲了上去!人骑在奔驰的战马上,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是凭着本能朝前冲,感觉自己就是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孤舟,要么被风浪打翻,要么在涛头屹立。“别太靠前,小心!”雷牧歌手持长刀,一路护在她周围,城墙上羽箭纷纷射来,却没有一支能近得她身前三尺,都被她尽数挡了去,只听得叮叮当当,四周短兵相接,每一刀,每一剑,都是带出千万血珠,漫天挥洒。平时见惯的爽朗笑容在他脸上再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凌厉冷然,看着那锋锐的眼神,沾满汗水与血珠的盔甲,猎豹般迅捷的动作,她心头一颤,不由得肃然起敬。这是最原始的战争,没有战火硝烟,没有飞机大炮,靠的是好马,是利器,是压倒一切的兵力,是气势如虹的士气!洒的是汗,流的是血,拼的是命!秦惊羽紧握长剑,对着拍马而来的南越军士,左劈,又刺,以往雷牧歌所授的剑术在此时几乎排不上用场,完全是靠超凡的五感,敏锐的直觉,不假思索的动作,好在她近来苦练骑术,那琅琊神剑又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再有雷牧歌在旁护航,一番拼杀下来,居然手刃敌军十余人,自己却毫发无伤。南越守军眼里劣势已显,立时鸣金收兵,锣鼓声中,众将调转马头,纷纷回撤返城。大夏军队旗开得胜,也不再追击,而是返回营地,休整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