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往何处走?”银翼出声问道。“自然是去葫芦谷的出口。”秦惊羽答了一句,低头仔细看那地图,石巷出口处乃是个三岔口,往东是去葫芦谷,往而是去一个叫做清风镇的地方,而往南,却是直往国都苍岐。去苍岐那是不可能同,虽然此举可以说是出其不意,拿捏得好便是兵临城下,真逼皇室,但,一个不妥也极容易形成孤军之势,前后无援,倘若萧冥大军迅速回防反扑,将大大的麻烦。只要拿下葫芦谷的南越大军,再战苍岐就是囊中取物,不费功夫!而清风镇,名字有点眼熟,回想一下,却是不醉翁那老友独醒客所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主意已定,她收起地图,迎上几人询问的目光,沉声道:“去葫芦谷截断后援粮草,封堵出路!”瘴气也好,刀阵也罢,谷中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他自己享受吧!一声令下,众将士纷纷上马,雷牧歌抬头,看了眼阴暗的天色,担扰道:“要下雨了!”“我们淋雨,他也不能幸免!风雨无阻!”秦惊羽不甚在意说着,翻身上马,迎风疾驰而去,树林里巢鸟随之惊起纷飞。众人赶紧跟上,随她一路疾驰,行了一阵,就见天空中乌云滚滚,挟势而来。大雨,来得飞快,没让人有丝这毫喘息之机,就哗哗落下。“找个地方避雨吧!”雷牧歌策马追上来,将件风罩在她头上。秦惊羽看了看头顶,这雨水没有半分要停的意思,反而逐渐增大之势,身上已有湿意,这春寒料峭,却有些许冻人。蹄声得得,银翼与魅影也追了上来,将她围在中央,形成三星拱月之势,同时替她挡住四面八方肆虐的风雨。“这路,好似不对呀。”魅影沉沉开口。秦惊羽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凝神朝前看去,但见前方斜风骤雨,山林寂静,道路愈发狭窄,再往前看,一片密农牧民的林子挡住视线,林子背后是什么,不得而知。没等她说话,银翼已经冲上前去:“你们留在原地别动,我去探探。”秦惊羽无言默许,在这三人当中,或许他的武功稍逊雷牧歌,但论灵捷机警的天性与避祸自保的直觉,这世上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过得一会,黑沉的雨幕中一道人影策马回返,正是银翼:“林中没有埋伏,前方有个破败的村镇,名叫……清风镇。”秦惊羽听得蹙眉,照这地图所示来看,再往前走应该就是葫芦谷的出口了,怎么会是村镇?难道,那不醉翁老眼昏花,把图上方位给标注错了?倒是极人可能!“哈哈,知道你们像什么不?落汤鸡!”于承祖的声音传来,在马背上又是拍手,又是嘲笑,“残兵败将,还想攻打我南越,真是痴心妄想!”这小子,老实了一会,就原形毕露了!魅影直接上前点了他的哑穴,将之缚在马上,风雨中众人默然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秦惊羽身上,等她发话。“应该是走错了――”这样糟糕的天气,却是始料不及,她想了一会,方道,“都到了门口了,那就将错就错,先去镇上寻人送酒,再做打算。”当下从西烈亲卫中抽调出十人,往西而行向葫芦谷的出口查探敌情,其余众人穿过树林,趟过断桥流水,果然见得桥头一处石碑,上有字迹斑驳的地名:清凤镇。这是个甚是荒凉的小镇,三三两两的屋舍在雨里静默着,环绕着一种凄迷冷清的气氛。虽是战时,但两国帝王亲临,自然马虎不得,西烈亲卫率先上前,寻到一处算得上是大户人家的房屋,很快收拾出来,作为避雨歇息之所。既来之,则安之,没过一会,屋内就升起了火,袋里的干粮拿出来,烧水煮食,厅堂里顿时暧和起来。秦惊羽仍是捏着那地图,反复查看。若说这东西两路所注景致正好相反,那么往西才该是葫芦谷的出口,掐指一算路程,跑马也就一个多时辰,情形还不算太坏。“在想什么?”雷牧歌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秦惊羽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目光又落在地图上:“我在想迪雨到黄昏应该差不多就停了,若说暗袭,入夜的时机反而更好。”雷牧歌点头表示赞同,低头去看她手上的地图,不知看到什么,眼里光芒一闪,忽然问道:“戒指……怎么取掉了?”终于,还是被他看到了!秦惊羽垂下眼睫,不经意答应:“马上就要开战了,我怕给弄掉,收起来了。”雷牧歌扣得满足一笑,甚是灿烂:“看人期货心的……对了,你身上那些红包,好些没有?”秦惊羽被问得一怔,不自觉拢了下衣领:“都说了是喝酒所致,你还担心什么,早好了!”这话说得轻松,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从石屋走得匆忙,满脑子都是捷径与偷袭之事,无暇顾及其它,但夜里偶有歇息,一闭上眼,那梦里的记忆就像潮水一般涌上心来。银翼说得对,她喝酒从不这样,除了脸色红润一点,便与平时无异,更不会有过敏反应。什么酒精过敏,只是个搪塞堵口的理由,实际上,她心虚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