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下午,杨涵瑶已有些神智不清了,胡淑修身子比较弱,在今天早上已晕厥了过去,被家人抬回了府,方袭阳与方袭慧也摇摇晃晃地,眼看着也是不行了。至于杨涵瑶的那些学生倒还好一些。
书院实行军事化管理,每天早上都要操练,吃得又比较好,合理的膳食,科学的锻炼,使得他们的身体要比旁人强健许多。
可饶是如此,这样在烈日下暴晒,铁打的身子骨那也得吃不消了。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分,许多学生陆续倒下……
杨涵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再看着自己的丈夫,虽还如标兵般似得站在那儿,可那摇晃的身子,发白的嘴唇,都在说明他也到了极限了。可他却不愿离开,杨涵瑶几次开口,都被他阻止了。
学生们被商会的人抬回去了,到了第二日吃晚饭的点上,整个宣德门前已没几个人了。除了一些百姓会时不时地来看下外,整个宣德门前都静悄悄地。
杨涵瑶的思维也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朦胧,呼吸似乎变得很困难了。嘴里,喉咙口似火烧般,她很渴,很想喝水。
可在这种情况下,哪怕系统空间里有水,她也无法拿出来享用。
夜色慢慢笼罩下来,所有的人除了王雱都倒下了,而她的弟弟听说也跪晕在了福宁殿外,现在已回府治疗了。
想起这些,杨涵瑶只觉得胸口似有什么被堵住了一般,呼吸越发困难。
“王雱……”她虚弱地喊道:“回,回去,去吧……孩,孩子们,们,没,没了,娘,不,不能,再,再没,没有了爹……”
“染真莫再多言……”王雱胸口剧烈起伏着,长时期地缺乏水分对体力的消耗十分巨大,杨涵瑶是学过医地,她很清楚人在缺乏水分后各阶段的各种状况。
所以她更加担心了。
“你若死,我绝不独活……”王雱认真地注视着杨涵瑶,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脸色很差可却不影响他的俊朗,一双俊目里透出的温情似能将人融化般。
“雱此生能娶你为妻乃雱之幸,若你我共赴黄泉,我也无悔……”
“无悔,无悔……”杨涵瑶喃喃着,眼泪涌上可却流不出来了,烈日的暴晒,刑法带走了她体内太多的水分,即使她现在明明感到想哭,可却无泪能流。
“我亦无悔……”杨涵瑶轻轻说道,随即眼前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染真!”王雱痛彻心扉的喊声响起在空旷的宣德门前,打破了夜的寂静,不少人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喊声后,纷纷跑出家门,以最快地速度跑向宣德门。
他们脑里只有一个念头:“糟了!殿下受不住刑法,可能仙逝了!”
“染真,染真!”王雱爬上囚车,见到杨涵瑶双目紧闭,无论自己如何叫喊也无反应,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伸出手,颤抖着想伸到杨涵瑶鼻子下探下,可这只手此时竟像是被上了千斤的重物怎么也抬不起来。
“染真……”王雱的身体软了下来,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弧线,随后从囚车上落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在失去意识那刻前,王雱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夫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