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会闻言一震,念叨道:“芶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说的好!”这番话正道出了他此刻的心意。
其他大臣也不由侧目,不得不叹服许仙之才,望向他的目光更多一股“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意味。
许仙对这句诗印象之深,毫不下于对李白杜甫的诗句,这句诗乃至出自林则徐之口,曾经挂在中学教室外的走廊上,那时他虽不能尽然了解其中的意味,但来总觉得充满了慨然之意。
“老师能否听我一言呢?”许仙进享道。
王文会皱眉道:“你想劝我放弃上你真的执迷不悟。”
许仙摇摇头,“执迷不悟也好,大彻大悟也好,但此间之事,明日自有分晓,已不必再上书了!”
“你知道些什么?”
许仙苦笑,他虽不愿装神棍,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但也总不能说度劫飞升什么的,只得道:“明日之后,无崖子真人一定会离开京城的!”
“嗯?”王文会将眉头皱的更深,更加紧盯着许仙,却见他目光清明,绝无作伪之色。别人都以为许仙为了升官加爵才趋炎附势,他却知道许仙并未将功名二字放在眼中。他行此事,定也有他的目的。
众臣议论纷纷,“真的吗?”“恐怕只是拖延之策,太师不可轻信啊!”
王文会沉吟良久,最终道:“我要你在奏章上署名!”已是用老师的身份来命令许仙。
他心中其实已信了许仙,但此事并非他一人主导,更有皇后梁王,此时的情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而且如果许仙说的是真的,那更得署名不可,众臣失去妖道那目标,恐怕会将怒火倾泻在许仙的身上。
许仙能感受到王文会的关切之意,也知道署上这个名字对他有利无弊,将来说不定还能省不少麻烦,而就算他在奏疏上署名,太阴真人也根本不会在意。但太阴真人与他有大恩德,他又怎么能从众去反对他呢?
“请恕弟子不能!”固然在这些士大夫眼中,他那道士师傅是个不折不扣的妖道,但在他看来,太阴真人传道,嘉御皇帝修道,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又不曾捉童男童女做药引,干什么为祸苍生的事,又何至于这样诛之而后快。这群大臣却只是妖道妖道的乱骂,心中不喜,所以方才才有意气他们一气。
众臣轰然,没料到许仙竟敢违逆自己的老师,有人破口大骂,“全无尊卑礼数,简直是个大逆不道的衣冠qín_shòu!”
王文会深深的望了许仙一眼,挥手道:“那便罢了,你去!”
许仙深一稽,旋身带着柔嘉离去。他这番作为,并非是决定帮哪个老师,而是坚持心中的道,他也不是个趋利避害的人。
走出太师府,柔嘉公主小声道:“他们是要上书劝我父皇?”
“你个小丫头不用**心这些事,他们都不是小孩子,都有自己的主张。”许仙捏捏她的脸蛋,入手之处肌肤水润,宛如细致嫩滑的软豆腐。
柔嘉公主“嗯”了一声,小脸上却是若有所思。
“许仙。”
恍恍惚惚中,是谁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睁开双眼,看见血红色的天空。身边却是万仞高崖。不远处。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立在山崖旁,烈烈山风扯动她鹅**的道袍,她的身影微微晃荡,仿佛下刻就要从悬崖边跌落。
女子忽然回眸,冲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熟悉而又亲切,漆黑的眼眸温润动人,却不是琉璃色,这让她少了些洞穿一切的独特魅力,却多了些邻家姐姐般的平凡与温和。
她是谁?那个名字就缠绕在耳边,却被呼啸的山风撕碎,听不清楚!
她眼眸为什么是黑色的?不该是黑色的吗?天空是红色才更奇怪!
他的念头乱成一团,但心却出奇的安静,她身上有这种让人安静的力量。
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带着她的身子的向着悬崖外倾倒,她微笑的神情安然如故,宛如在深秋时节,从枝头坠落的一片枯叶。
他心中大急,快步上前伸出手去,抓在手中,却只有一片鹅**的衣袖,他向悬崖下望去,却唯有无形的山风乱舞。
他张开紧握的手,里面空空如也,心中怅然若失。
刚才,有谁在这吗?
许仙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抚着胸口,那里有一阵奇异的心悸。
他已经有多久没作梦了,梦境中的场景如海潮般褪去,带走沙滩上的一切痕迹,容不得人细细品位思量。。
身旁的云嫣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眸,望向窗盈,光亮透过窗纸,“天亮了吗?”
许仙抚摸她的脸颊,“没有,只是月光!”八月十四的月光已经很明亮了,不,应该已经算是八月十五了。
云嫣察觉许仙神情的异样,抓住他抚摸自己脸庞的手道:“怎么了?”
“刚才做了一个梦!”
云鸠笑道:“我倒是想听听什么样的梦能把我夫君吓醒!”
许仙摇摇头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觉得,我好像忘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是可怕啊!”云鸠的声音变得飘渺而悠远,“原本在湖上漂泊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想起爹娘,却现完全记不起他们的样子,我怕的差点哭出来。不过后来总算又想起来了,呼!”她拍拍胸脯,显出安心的样子,似想让许仙也跟着安心。
许仙不禁微笑,梦醒时分身旁能有这样一位女子,总是能让人觉得安心,他伸出手将她的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