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想了想,老老实实道:“这银钗是当日借了画蔷的,当时我已经换了骑装,一应首饰都摘了下来,这银钗也是临上场时从画蔷头上摘的。谁知道竟让你误会了去,还保存了这么些年。你要早些说与我听,我便拿我的钗子与你收藏,何必巴巴的藏着这一枚呢。”
李思渊闻言,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显是被打击的不轻,抬眼瞧见知微笑吟吟取笑他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日渐圆润起来的脸颊,恨声道:“你还敢取笑我!”
知微将钗子重又包起来,放回原处,笑道:“虽钗子不是我的,不过你当日收藏这枚钗子的心意,却是什么都比不上的。再说,若没有那场赌,你兴许还在与我过不去呢,不正是因为我赢了你,你才稍微对我另眼相看了些么。”
李思渊见她这般,自然被安抚的服服帖帖,虽然自己搞了这样大的乌龙,好在并未被她嫌弃笑话,更是满心欢悦。
他满足的轻叹一声,虽说自己的身世听来复杂的令他恨不能没来这世上走这一遭。可若没来,他又怎会遇到知微?他甚至觉得,他从前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那些不如人意的过往,也许都是为了遇到她而做的准备。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既然决定要办热热闹闹的乔迁宴,邀请的都是京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能马虎了去。因而,知微早早便领着画蔷与姑娘们一道忙了起来。
听闻知微要办乔迁宴,几位姑娘索性不回去了,让人送了信回去便在国公府里住了下来。与知微一道写帖子,商量要请的客人,七姑娘婚事渐近,知微也有意调教指导她。日后她成了人家媳妇,总少不了要担些事的。
五姑娘与九姑娘平日里跟知微相处的多,多多少少也学了些她的为人处世,故而一些杂事也很容易便上了手。四姑娘虽有贺氏调教,但贺氏与知微到底是不同的,且知微又是侯府争夺战中唯一全身而退的人,四姑娘对她有敬畏,也有倾羡与敬仰,故而态度一直谦逊恭敬的要求知微也交给她一些事做。
如此忙了两日,该下的帖子都下了。几位姑娘得闲下来,都大呼实在吃不消,便连一开始深有隔阂的四姑娘也言语娇俏的抱怨当家主母不好做,惹得知微笑个不停。
这样看来相亲相爱的场面,她还是很喜欢见到的。
“好了,这两日大家都累坏了,赶紧用了晚膳去歇着吧。”知微笑着道:“明儿可还得早起,你们既要帮我,自然便要帮到底,没得中途后悔的道理。”
七姑娘一边揉着手臂一边道:“嫂嫂,该备下的都备下了,明儿咱们还有什么事要忙吗?”
“明儿客人来时,你们不得帮我迎着?”知微笑眯眯的道:“正好也让各位夫人太太瞧瞧,咱们府上无论哪个姑娘可都比花儿还娇的,若有那动了心思的,也正好……”
“嫂嫂你好正经!”九姑娘瞧了有些发愣的四姑娘一眼,忙跺脚不依道。
四姑娘神色微有些黯淡,“嫂嫂,京里夫人们都知道我是个……不祥之人,若让人知道我在嫂嫂这儿,少不得要道嫂嫂是非,我还是……”
知微截住她的话头,淡淡道:“这京里最不缺的便是是非,旁人道你不祥,你便真的不祥吗?四妹妹,不必想太多,若有人说道什么,谁又能少了一块肉不成?若太过在乎旁人的言论,一辈子束手束脚,也难有快活日子,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几位姑娘齐刷刷的应道:“嫂嫂说的是。”
知微瞧向四姑娘,她垂着头,右手背紧紧捂住嘴唇,才没让哭声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