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蓝痛苦的神色瞬间僵硬,全身的疼痛感觉全消失了,睁大水眸愣愣的看着抱着秦心,却不曾看自己一眼的蓝斯辰背影消失在黑幕里。舒骺豞匫额头的细汗密密麻麻,整个人好像迎头一棒,灵魂都被打出身体了。
是在做梦吗?
一定是在做梦……
否则自己怎么会看到斯辰抱着秦心离开,弃自己不顾?
眼泪悄然无声的落下,血液流淌的越来越多,在她的身下形成了大片的血瘫,湿哒哒的,黏叽又恶心。可她却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只是有一种恐惧幽然而生,左边胸口的位置好像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痛的撕心裂肺…后脊骨漫上凉意,薄唇似有若无的蠕动发出微不可见的声音——
“斯辰……”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手指握紧想爬起来却没力气,掌心全是刺眼的鲜红……一点力气也没有,被说是爬起来,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阴霾,无处不在。
怎么会是这样?他没有看自己一眼,一眼都没有,他关心的,紧张的神色全只为了他怀里的女人——秦心!
斯蓝的泪不断的落下来,小腹剧烈的绞痛,近乎让她晕过去,泪水与血液融合在一起,血腥与腐蚀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在鼻翼缓慢的流动,耳边传来的悠扬的音乐都显得格外讽刺。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指指点点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斯蓝,交头接耳,却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她,甚至连急救电话也没有人拨。
未婚夫在订婚当天,弃她不顾,完全不在乎流产的她,可想而知,应该也没那么爱她……
跌重而来的声音像是一把钝刀,一次又一次狠狠的划着她的心口,痛彻心扉,脑海里想到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未说过一句我爱你,从来没给过自己任何的承诺。
唯一的承诺只有婚姻,他对秦心的关心,已经超过了蓝睿修对秦心的关心……
他们之间——
斯蓝用力的近乎把下唇给咬破了,鲜血的味道在空腔里肆意的蔓延,泪水划过嘴角,苦涩的无与伦比。此时,此刻,她更像是一个小丑,她的痛,她的血,根本没有人来心疼。
“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斯蓝趴在地上,艰难的发出微弱的声音。眼皮越加的沉重,被泪水打湿的睫毛轻颤着投下一片青影,眼眸里充满哀求。
周遭的人都站在原地,眼神冷漠与嘲讽,根本没有人上前关心她,甚至吵杂的声音已经盖住她羸弱的声音,听不到她的哀求。
白光打在她的脸颊上,刺的她睁不开眼睛,疼痛席卷,下身的血液流的越来越多,水眸前一片氤氲,模糊了场景,天旋地转——
蓝睿修刚和安素说完公司的一个项目计划,从后花园走进来,透过人群看到倒在地上的斯蓝,惨白无色的脸颊上分不清楚是汗,还是泪,白色的小礼服已经被血染成了血衣,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剑眉拧成一团。甚至连思考都没有,拨开人群直接冲向了斯蓝——
“斯蓝,斯蓝……”蓝睿修温实的大掌将她抱起,看到周围的人还在发愣,冰冷的声音里充满了愠怒:“还愣着做什么?打电话给医院,准备车。”
斯蓝恍恍惚惚之中感觉到被人抱起,听到熟悉而冰冷的声音,有一双温暖的手托着自己,很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是谁……究竟是谁?手指紧紧的揪住了他的西装,用力的一扯,近乎将他的纽扣扯下来,握紧在掌心里。
蓝睿修低眸看她气若游丝,声音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蠢女人,扯坏我的衣服你就别想死!”
是他?
斯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会是他?那个最讨厌,最混蛋的男人。睫毛轻颤着,很努力,很努力的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线,昏暗的灯光下看到坚硬冷漠的轮廓线,薄唇扯了扯——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两瓣沾满血迹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虚弱的哀求声。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已经支撑不住了。如果是以前自己死也不会求这个男人,可现在——
蓝睿修抱着她钻进车子里,吩咐司机开车。手指用力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臂,身上昂贵的西服被鲜血染脏也无所谓。“蠢女人?蠢女人?”
无论他怎么叫,斯蓝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在他的怀中脆弱的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昏迷不醒。
蓝睿修剑眉掠过一丝阴暗,脸色阴冷到了极点。
车子如离弦的箭飞驰在公路上,窗外的风景一闪而逝;而医院的手术室里红灯一直亮着,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低沉的嗓音……
“三号手术刀”
“缝线……”
监护仪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护士一直注意着心电图的变化,而穿着手术服的蓝斯辰带着手术帽,戴着白色手套,手里不断的换着手术仪器,满是鲜血……额头布满了汗水,黑眸里写着担忧与惶恐,但动作却有序不乱。护士不时的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
另一个手术里,躺着的人始终昏迷不醒,医生吩咐护士立刻准备流产手术,要立刻给她做流产的手术,否则血流不干净,还要做清宫的手术。杂乱的头发遮盖住她苍白的脸颊,眼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闪烁着破碎的光芒……
蓝睿修站在手术室门外,手指机械般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凌乱的挂在脖子上,西装因为被她扯开一颗扣子还常开,灰色的衬衫被染上血液,湿哒哒的,黏叽的难受;那一抹鲜明的腥血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