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精神病院。
因为池雅丽的情况特殊,虽然她现在是病人,但她也是犯人。明海东是经过实名登记才被允许探望池雅丽的。
看守池雅丽的狱警带明海东来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推开门,公式化的说道:“犯人就在里面,抓紧时间,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明海东客气的朝着狱警点头,表示知道了。
病房的门敞开了,病房里浓烈的药味弥漫开来,惹得他不禁蹙眉。
此刻,他的心情异常沉重,那感觉心上好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直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二十几年了,虽然看似转瞬即逝,但实际上这二十几年,他过得很煎熬。
他是有钱优势了,有爱他的老婆,有儿有女,有幸福的家,当然他百般想要争取的机遇也唾手可得,可以说,他是个成功的男人,当然,也只是事业成功的男人罢了。
他没觉得他在感情方面有多成功,即便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幸福的,可幸不幸福,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抬脚迈进病房,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格外的沉重,他连呼吸都感觉异常的紧张。
病房很脏乱,但看得出来,病房是经常收拾的,之所以脏乱是后期弄乱的。
桌子上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只不过地上却乱七八糟的,枕头,连被子都胡乱的扔在地上。
窗边站着一个人,背对着门口,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却从她消瘦不堪的身形能看得出来,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看到那抹背影的刹那,明海东的心头一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间荡开,虽然没看到她的脸,但他却知道,就是她。
“雅丽,这么多年,你还好么?”明海东眼睛涩涩的,眼角湿润开来,他没想到他这辈子还能和她有再见面的机会。
二十几年前,他以为她被判了死刑,不是他薄情寡义,他打听过行刑的日子,本想去见她最后一面的,可偏偏那天是他和韩婷举行婚礼的日子。
天知道,那天婚礼,他的心有多纠结,他记得他喝了好多的酒,醉得不省人事,就是为了麻醉自己。
本以为她死了,他竭尽全力的想要把她忘记,可这些年来,每每她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池雅丽站在窗边,目光呆滞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合身,原本光泽柔顺的长发现在已经枯黄的好似稻草一般。
这么多年,她一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阳光,更没有未来了。
身后的声音响起,原本失神发愣的池雅丽,好像被瞬间拉回了心神,她的身子一震,胸膛里那颗快要忘记怎么跳动的心脏奇迹般开始剧烈的跳动。
下一秒,池雅丽转回身,眸子里已然聚满了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她刻在心上,刻在生命里的男人。
“明……明海东……”她干裂的唇微微颌动,异常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
明海东看着池雅丽此刻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二十几年了,虽然岁月不饶人的道理他懂,可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原本面若桃花的女子,却已苍老成这副模样。
“雅丽!”可即便她憔悴了,苍老了,但她的美却依然铭刻在他的心上。
他上前,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粗糙,垂眸一看,手腕上竟然有好多条毛毛虫一般的疤痕,分外的狰狞。
他的心好像瞬间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难过窒息的感觉笼罩着他。
时间,真的好可怕,它可以让一个人变老,也可以把一个人折磨得体无完肤。
谁知道,下一秒,池雅丽一把甩开他的手,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直退到床边,退无可腿。
“不!你不是明海东!你不是!你到底是谁?”池雅丽情绪失控,胸口起伏巨大,脸色要多苍白有多苍白。
“雅丽,是我!我是明海东!”明海东剑眉紧蹙,刚毅的脸庞上满载痛苦的神色,他没想到,二十几年未见,她却已经认不出他了。
池雅丽眼睛瞪得溜圆,直直的望着他,狐疑的说,“你真的是明海东?”
明海东笃定的点头,心口闷闷的痛。
谁曾想,他刚回答完,池雅丽便冲上前来,一巴掌就狠狠地招呼在他的脸上,下一秒,直接双手拽住他的脖领子,那纤瘦柔弱的身子却瞬间爆发出大能量。
“明海东!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池雅丽的眼泪涌出了眼眶,她声嘶力竭的吼道,好像要将这些年积郁在她心里所有的痛苦和不堪都发泄出来。
“雅丽,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自私,只顾着自己,没为你考虑……”明海东的剑眉聚拢,在眉心处聚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你是自私,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想当年我为了你顶罪,可你呢?竟然绝情的看都不来看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原本精神不正常的池雅丽好像瞬间恢复了清醒,说起当年的事,她一肚子的怨言。
或许是因为明海东的出现,刺激了她,她的精神分裂症好像一下子痊愈了,每一句话都很正常,条理分明。
明海东听完她的话,心下一沉,当年的事情瞬间在脑海里重新回放。
记得当年,他大学一毕业就应聘进了集团,工作了两年,虽然业绩突出,但还是不起眼的底层业务员,他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