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夜阑人静,村庄里一片寂静。
在发生了沉船事件以后,这些小村庄显得更加宁静,一到夜晚黑灯瞎火。谁也不敢出门,仿佛湖里的怪物会爬上岸似的。
按照约定,我们准时来到湖畔码头。
宋晓东没有食言,提前在码头等着我们,我们一到,宋晓东就从一艘渔船的船舱里面钻了出来,手指放在嘴里,对我们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我们循声走了过去,宋晓东点燃一盏渔火挂在船舱里。
我们登上宋晓东的渔船,渔船还不错,比我们想象中要好,不是那种木头船,而是那种铁皮船,外面包裹着一层铁皮。更显得坚硬一点。船舱还比较宽敞,能够容纳十几个人。船舱里面也没有什么腥味。因为宋晓东自从儿子生病住院以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捕鱼了。
据宋晓东所说,像这种丰水季节,鄱阳湖里的鱼儿长得又大又肥,只要一出船,必定会捞回满满一舱鱼。回到岸边的时候早有鱼贩子开着车守候,那鱼都不是论斤卖,而是讲箩筐,按照一箩筐的价格来收购,然后那些鱼贩子将收购来的新鲜活鱼,迅速拉到集市上去卖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多人都靠这个渔业发了财,盖了新房子。甚至还有人买起了小轿车。
宋晓东一边做着准备工作一边说:“像我们这种规模的渔船,算是小打小闹,只能说饿不死,要想发财也很难,省吃俭用一家人的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但是现在儿子一生病,又不能捕鱼又要住院花钱,生活一下子就捉襟见肘了!”跪求百独
突突突!
一阵马达的轰鸣声响起。船尾喷出一缕黑烟,柴油机嗡嗡颤抖着。
“准备好了吗?”宋晓东在驾驶舱里面问我们。
我们举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渔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老爷庙水域进发。
夜风微凉,我们坐在船舱里面,渔灯投下暗淡的光,凄凄惶惶倒映着我们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话,水下的怪物连游轮都能掀翻了,要是点子背,正好遇见那个怪物,我们这铁皮船可经受不住折腾,分分钟沉没的事儿。所以老天保佑,千万别让我们遇见什么湖底的怪物,让我们一路顺顺利利通往老爷庙,然后杀得打渔子鸡飞狗跳吧。
刚开始,一切都很平静,水面上一片黑咕隆咚,只有渔船船头射出的一束探照灯光,显得无比孤寂。
碧波千里,从四面八方看出去,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湖水。
马达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飘荡出去,整个湖面上就只有我们这一艘船只。
“你知道打渔子吗?”闲来无事,我跟宋晓东扯谈起来,想从侧面多一些对打渔子的了解。
宋晓东笑了笑:“凡是在鄱阳湖上讨生活的人,谁不知道打渔子呢?”
“打渔子是个什么帮派?好像挺厉害的样子!”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好奇,感觉就像外地游客在探问八卦一样。
宋晓东摇了摇头:“你说错了,不是挺厉害,是非常厉害!别说在鄱阳湖,就是在整个长江上面,打渔子也是大名鼎鼎!”
“不对!你这成语恐怕用错了吧,应该是恶贯满盈才对!”张梦雪插嘴道。
宋晓东点点头:“好吧!也可以这么说!打渔子就是从这鄱阳湖起家的,我们鄱阳湖的人自然是很熟悉的!若要问他们的势力有多大,举两个简单的例子。像我们前往老爷庙的这条水路,其运营的船只都是打渔子垄断的,每年光是运送游客的客轮,他们的营收也是数百万。
再说他们另外一种敛财的手段,每个在鄱阳湖讨生活的渔民,每月都要定期向打渔子缴纳保护费,价格不菲,如果你不缴纳保护费,那你别想在这里捞走一条鱼。以前曾有拒交的人,结果没过多久就船毁人亡,连尸首都没有找到,谁还敢不交保护费呢?
你们想想,这鄱阳湖畔住着多少渔民,有多少人要在鄱阳湖讨生活,光是保护费的营收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打渔子不发财才怪呢!”
“妈的!这原本是一个天然湖泊,现在却成为了打渔子自家的鱼塘!”我啐了口唾沫。
“对!说的没错!整个鄱阳湖都是打渔子的鱼塘,你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得臣服于他们!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谁也没有办法!”宋晓东叹了口气,面上的表情很复杂,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看样子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渔民,平日里也没少被打渔子剥削敲诈。
“对了,我能问一个问题吗?老爷庙是打渔子的总部,你们明知这片水域出了事,还非得要去老爷庙,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扬起嘴角,露出冷冷一抹笑意:“我们就是要去打渔子总部!”
“什么!?”宋晓东大吃一惊,浑身颤抖了一下,惊诧地看着我们:“你们你们该不会是”
“放心吧!我们不是打渔子的人,你不用紧张!”
宋晓东吁了口气,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可能感觉自己说错话了,所以后半程一直闭着嘴巴,不再讨论半点关于打渔子的话题。
这也怪不得他,在这鄱阳湖上讨生活,若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就别想在这片水域上混了。对于宋晓东这样老实巴交的渔民来说,把他们赶出鄱阳湖,无疑就是把他们逼上生活的绝路。
我们没有表明要去老爷庙做什么,宋晓东也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