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事先声明一声,流云国公主刘婴就来到了此处,所以入内的下属都很是惊慌。t/公主侍女许久没有见到她出来似乎有些惊慌,生怕她出了事。大着胆子破门而入,却见刘婴和夜千寂以及其暧昧的姿势立于面前,她自己先红了脸,怯怯将步子迈朝后头几步,想着是不是不该这个时候进来打扰他们二人,结果刘婴出乎意料的走了出来,甚至将弗林也甩在了身后,弗林只得疾步跟上去。
“弗林你跑出去作甚?难道。有什么东西忘了拿的。”
“不是不是,公主和公子说完就好,那……这就回去休息吧,外头冷的厉害,公主不宜久留……”
完事?他们之间的事完了么?只怕也从未开始过吧,像是在阴暗与灿烂间递转的怪圈里兜转,每一次相遇皆成了高手间的博弈,而一如一场高手间的相互过招一般,最后总会有那么一个力不从心的先行败下阵来,当然,每一次输的也不尽然都是刘婴自己吧。
聪明人装糊涂,总比先让他们猜中其中的玄机要有趣好看的得多了。
不思量自难忘,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回到房中,看中镜中自己还不算破相的面容,刘婴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彻底的了解了这句词背后的含义。以前学到这里。小小年纪自然不屑会意这其中的奥意,看它直白了无生气的跃然于纸上,只觉得词人好没骨气。拿自己的彼时的心境来折磨一群与她好不相干的二十一世纪的学生的,更是可恶。
大概小小年纪,都会经历那么一段把情绪推向极端的日子吧。有的人会变的为赋新词强说愁,有的人也就如刘婴这样自视甚高,骨子里明明没有那样的傲气,非要装出目空一切早已看破红尘三千丈的模样。做给别人看的,自然就不是真的。在想起来。仿佛除却那句词之外,就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描绘她镜中的那张脸似的。表面上毫不在乎,头一个站出来怕他尴尬,就先于他终止了这次的独处时光。
可是表情可以骗人,心却没有那个本事,愁绪便从眉间压下去,再钻回到心尖,时不时作痛几下,好提醒她,一切根本没有过去。
此时夜千寂在与她只有一扇屏风之隔的地方,许是坐着沉思吧。
“公主?”弗林一边替她梳头,一边悄声询问。
“公子已经跟你坦白了么?”
“你怎么知道?”
“公主就是再聪明也不是二郎神呀,你虽然不说但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呢。t/”
“说了又能如何,我之前多亏了他才能脱险。只是……只是也不凑巧,让他见到了我最不理智的时候,竟然为了一个死人争锋吃醋,从前好歹还仰仗自己的身份,以为能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好处,如今可算是真成了白日做梦,想也不会再想。
算算,至今为止他已是多番不跟我计较,当日若说他还欠我些什么,该是我欠下他的,我不愿再奢望更多,也不想自讨苦吃……”
弗林第一次听到刘婴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一时间着急了,竟也顾不得许多。
“公主!你可别再吓我了,刚将你从阎公子的鬼门关救回来,怎么还是这般不清醒!公子若非对公主有意,为何平日不愿露脸的他,却在听说你的事之后立刻不多问一句话就跟我赶来这里?公主,你的心思我自然清楚得很,你对他如何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你这时突然要放下一切,那就是太不值了,白白花费了如此多的心思,再说那一位南宫姑娘已经死了,佳人已去纵使他再记挂又能如何……”
“弗林?”刘婴的临睡发髻已经梳完了,凌乱的发丝都已经被梳的整齐光亮,以原本该有的姿势装点着刘婴的小脸。
弗林放下梳子,刚要回应刘婴一声,刘婴却已经悄悄流下了眼泪。
想起夜千寂干净利落的回答,在问题和答案之间几乎完美契合,没有一丝时间的缝隙可以借机穿插。
这是讽刺么?问起会不会关心她时都要考虑片刻的人,在回答心中有没有她时竟能不假思索就立刻就给了她回答,是因为在心里想过无数遍,所以不需要回答,还是,因为这答案太接近真像乃是他心内所想,所以不必考虑就答的上来?
“弗林,一男子愿意在一女子受难时帮她,并非一定出于爱意。你看,夜公子是否是救了我?对我好么?照顾我了么?”
弗林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担心刘婴撑不住哭出声音来。
“可他是因为对我存有爱意才会如此还是仅仅因为我是公主的?”
弗林却不敢作答……
“你要记住,我今日这验证就是事实,事实证明了你的论调太过于片面,日后可不能想当然的说这种话,免得惹出误会来。他身边已有要愿意令他倾心一生的女子,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刘婴未曾犹豫,还是借自己的口说出了那个残忍的定论。世上人有千千万万种,可夜千寂偏不是最常碰见的那种,他永远能充当例外,成为此中典范
一个人的头发扯断了,总有一日会长出来。那么心里的伤口呢?无人问津不去管它,之后呢?会不会也像身体其他地方的伤一样,等到日子久了也能自动愈合。
头发断了重长出来,大概要三至四月的时间,那么心里的这道伤何时会好?她不知,连伤口的深度都不敢测量的人,又怎么猜测的出复原所要花费的时日呢?
早就料想到今日这样的结局,又何必勉强自己故意装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