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向前走,走得很慢。因为我没有走得快的理由,回家也是我一个人,在路上也是我一个人,我走不走快,有什么区别呢?
我一边走一边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环境,我能走过来,却未必能走回去。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没回头看,反正不关我的事。
然而我料错了,这是关我的事的,因为那个脚步声的主人,是穆子谦。
他从后面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粗鲁的一用力,我就转了个身。我看到他脸上是狰狞的神情:“穆子秋,你居然敢背着我,和他见面。”
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不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吗?他又说我在和谁见面?
“你说什么?”我问。
“你少跟我装傻。你以为我不要你了,你就可以回到他的身边,我早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们这一辈子,大概也挣脱不了彼此,你就做好和我耗一生一世的准备吧。”
我终于明白过来他说的他是谁?不过就是一出剪辑片而已,何必当真呢?
但我还是很认真的解释:“我没有,只是碰巧而已。”实在是不想再有无谓的争吵,冷战就够了,冷战就是我无法承受之重了。
“碰巧?”穆子谦挑挑眉,“你觉得这样撒谎有意思?你以为我会信你。你晚上从不外出,一外出就碰巧看到他?他远在北京,居然能在深圳碰巧遇到你?”
“我说的是真话。”我苦笑一下。其实早就应该知道自己不被信任,因为信任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它要建立起来需要通过千万次的努力,但要打破,却只需一次就够了。
“哼,穆子秋,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谎话说得如此诚恳,恨不能让我信以为真,可惜,我不再信你。”
“随你。”
“随我?”他嘴角上挑,似笑非笑的盯了我好久,“那好,你就随我。”
他说着拖过我的手,带我往回走去,他要去的地方,正是那个酒吧。
我知道他要带我去见小乔,不管我是不是和小乔约会,他大概要用我们的亲密,去刺激一下那个让他寝食难安的人。
我们才走到酒吧门口,小乔一行三人已从门内走出来,许久不见,他似乎变了一些,目光黑沉,眉尖微蹙,脸色有几分严峻。
“你好,周渔,好久不见。”穆子谦把我揽到怀里,优雅的笑着。
小乔抬眸看一眼他,面无表情的说:“你认错人了。”
“是吗?”穆子谦笑得更欢了一点,“那么,穆子秋也认错人了吗?”
小乔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动作也没有丝毫迟滞,他继续往门外走,口里扔下一句:“我不认识什么穆子秋。”
他就这样走远了。
穆子谦若有所思的看一眼他的背影,又看看我,笑:“你要是舍不得,追上去啊。你那么会装,梨花带雨的一哭,保管他回心转意。”
我忽略他话里的讥嘲,问:“你现在可是信了?我没有和他约会。在我跟你回深圳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生死不复相见,所以,你应该放心。”
“我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以为你是谁,我还像从前一样把你当掌心里的宝?”不过,穆子谦话锋一转,“看来讨厌你的人也不止我一个,想折磨你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就像曾经的赵锐,就像现在的周渔,不管是谁,总是讨厌在爱情里面三心二意的人的吧。我当初把你看那么重,是以为你像我一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和谁在一起,你心里总是只有我。可现在,我知道你不过就是一个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为什么还要把你看得那么重?”
我沉默。
这世界,真是没意思透了。
所有戏剧性的变化,真是没意思透了。
如果我能猜到一切不过是兜兜转转的又回到原点,如果我能猜到,我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只要在原地等待,在那一场盛世的烟花里,等待我最初爱着的那个人,缓缓归来。
我只要如此,便可收获幸福。
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天地下最真最美的幸福。
可是,我猜不到。我以一种虔诚、执着、认真的方式,努力去过好我自己的人生,努力让他不要为我担心,只因为我知道,守着那份回忆里的爱,那份无法诉说的爱,他穆子谦,绝难得到幸福。我当初那么不顾一切的爱着他,爱到,他的幸福,已经重过我的爱情。穆子谦,你可知道,雏菊的一种花语,是隐藏在心中的爱,雏菊的另一种花语,是永远的快乐!我以为,你只有拥有一份可以向所有人宣告的爱,才能得到永远的快乐!
可结果呢,我又何尝会知道,有一天,我们那份无法诉说的爱,竟是可以向所有人宣告的。
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迟到,穆子谦,我已经不是你的幸福,更给不了你永远的快乐。
迟到,我已渐行渐远,远到,都没有机会回头。
穆子谦大概被我的沉默激怒了,他用力抓着我的肩胛骨,几乎要把它抓碎,他说:“穆子秋,生死不复相见很痛苦,是不是?他装作不认识你,很痛苦,是不是?那你自残啊,你不是会自残吗?是不是我碰了你一次,你就自残一次?是不是我已经让你恶心到如此地步?穆子秋,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我回深圳?你让我以为我们的爱情终于修成正果,结果呢,你还不如让我继续生活在回忆和等待里。最起码,那个回忆里的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