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谦做的鱼汤果然不好喝,腥,实在太腥,可我还是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满足的把它喝完。
“味道怎么样?子秋。”他略带紧张的问。
“你不是尝过了吗?”
“我喝了一点,太烫,根本连咸淡都没尝出来。”
“啊?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我喝的时候,根本不咸,肯定是你忘记放盐?”
“是吗?我记得放过的啊。”穆子谦微微皱了眉,很认真的回想。
我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说:“我骗你的啦,很好喝,你没见我一滴不剩吗?”
“那我傍晚再去买一条,晚上炖了你喝。”
我胃里咕咚一下,那浓烈的腥味,一串串往上冒啊。
要是伤口真的很快长好,大概也是受不了这样的腥味吧。
喝完鱼汤,穆子谦又帮我处理伤口,他先用消毒水把伤口清洁一遍,然后涂上药。他的近视,让他不得不眯了眼睛离得我很近,热热的鼻息喷在我的头上,以至于我整个过程都没觉得疼痛,光去感受他呼吸的节奏去了。
等一切都妥当了,穆子谦才说要出去一下。
“你在家好好呆着,看电视,看以,我一会就回来。要是那个赵锐来找你,你不要开门。”他叮咛道。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不用,我请了假,现在是去处理一点私事。”这个被称作工作狂的穆子谦,又华丽丽的请假了。
可是,这一次,我心里那有他陪伴的欢喜里,生出了更多的怅惘。
这是我喜欢的,可是,这不是我期待的!
一个人呆家里的时间总是走得很慢,即使手里拿着《武林外史》,我的耳朵依旧时刻尖着听外面的动静,好在穆子谦果然如他所说,很快就回来,而且,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条黑鱼。
又是黑鱼。
穆子谦,你真以为你做的鱼汤很好喝啊?
“子秋,给你。”原来除了黑鱼,穆子谦手里还有一个我的包,敢情他说的私事,是去找赵锐了。
“你去找他了?”简直是明知故问。
“是,帮你把东西拿回来。”穆子谦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是去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以我对他的了解,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一脸伤的回来,他才不会只是去单纯的拿个包呢。
我细细看他表情,表情看不出什么破绽;又看他的衣服,他今天穿的是烟青色的短袖衬衣,咋一看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我便继续看他裤子,偏暗的米白色的休闲长裤,上面有黑中隐隐透红的几个黑点。
“你们打架了?”我问。
“嗯。”并不打算否认。
“见血了?”
“有吗?”穆子谦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当看到裤子上的几个黑点时,笑了,“沾身上了?”
“你受伤没有?”这大概是多此一问,因为此时的穆子谦,依旧俊雅得很,全身上下除了裤子上的几个黑点,和出门时没什么不同。
“你觉得他敢还手?”穆子谦笑着反问。
我幽幽的叹口气,说:“哥,你不用去打他的。他留给我身体上的痛,倒让我心安了一点。你不知道,从我刚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对我很好,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是我生命里一抹温暖亮丽的色彩。我一直把他看得很重很重,重到怕失去他,愿意用我的爱情去回报。只是,后来,他的疑虑、猜忌、试探、以及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电话、短信、他铺天盖地的所谓爱,让我觉得疲累、窒息、没有自由,让我想要逃避和退却。或许,从一个卑劣的角度出发,我甚至感谢他这次失去理智的粗暴,他让我终于鼓足了勇气离开。哥,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性格开朗乐观的人,所以,我更需要阳光和包容,需要一种,唔,安静的等待。”
是,一种安静的等待,等到我能放下所有的顾虑,等到我重新敞开心扉,等到时间黄了那些鲜活的记忆。
额上一个小伤口,尚且需要黑鱼汤去补,心上的那个巨大窟窿,难道不需要一剂良药?而这良药,恐怕还得由时间来酿制。
“子秋,你不用担心,哥哥做事自有分寸。”穆子谦看我一眼,笑容都是疼的,“没有了赵锐,你还有哥哥,哥哥愿意做你生命里那抹温暖亮丽的色彩,爱你,疼你,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伤害。哥哥愿意像刚开始和你在一起一样,把你当真正的妹妹,让你没有负担,让你的身心都是自由的,哥哥愿意陪着你,直到你的等待,有个完美的结果。哥哥能做到这些,这两年来,哥哥一直在努力,虽然偶尔还是有些执念,但是,只要给出足够的时间,哥哥能做到心如止水。”
我心头剧震,穆子谦的一连串哥哥,是在警醒自己。既然已经全然无望,那就要彻底放手。这两年来,他在努力,我也在努力。虽然还是不能全然放开,可终究,我们已经能坐到一起,平静的谈论过去的那段情。虽然,此刻,我们还没有忘记,可是,毕竟已经下定决心,要做出一切努力,把过去完完全全的尘封。
就让一切回到最初吧,那时,你是哥哥,我是妹妹,你是我生命里的暖,我是你生命里永不停歇的挂念。
穆子谦做为哥哥,大概能算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哥哥。因为他实在是太贴心了,就像寒冷的冬夜里捂在胸口的暖宝宝。他在黄昏的时候带我去红树林吹海风,;他在清晨带我去梧桐山呼吸新鲜空气;他也陪我去打羽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