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那些在恐怖影里恶魔、魅惑与血腥的黑夜使者的化身,如假包换。
即便对这个结果早已了然于心,然而当凯文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梦梵还是惊讶和害怕地想起身逃跑,但她并没有这么做。事实上,凯文也不希望她这么做,既然自己血族的身份已经暴露,那么有些事情必须同梦梵交代清楚,否则对她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你感觉还好吧?”凯文轻声地试探着讯问道,他必须知道她的态度,“要不要再缓一会儿,但无论如何暂时不要离开,好吗?”
梦梵听话地点点头,努力克制住自己身体的不住颤抖。如果当初她还可以骗自己说吸血鬼只是一个古老而不可靠的传说,那些关于他们的故事肯定有更好的解释;如今,她不得不努力地去承受住这个事实。梦梵的世界已经开始彻底被颠覆,她必须用全新的思维与视角来看待问题,然而此刻她才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并未为此真正做好准备;或者说所有的准备都不过是毫不用途的花架子,经不起任何事实的考验。
然而,就这样一直沉默地静坐下去也不是个事,似乎是因为有过这样的经验,凯文随即提议道:“如果你觉得有些事物你无法立即接受,不如多问问、多去了解,了解得越多也越容易接受,同时也可以让你明白什么才是值得你去恐惧的,或许可以让你慢慢好受些。”
梦梵继续机械地点点头,她反应了许久,仿佛正在吞咽一块很难消化的食物,最终丢出了一个几乎毫无意义的问题:“你是吸血鬼,对吧?”
凯文尴尬地笑笑,不过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必须有耐心:“对的,我是吸血鬼,确切无误,丝毫不差;但是五百年前,我也是个和你一样的人类,另外我跟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没什么关系。”
“呵呵,“梦梵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幽默,会心一笑,随即又略带紧张地抛出问题:“那你是如何变为吸血鬼的?”
虽说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涉及隐私,但在她看来,关于吸血鬼的事没有一件不“隐私”的。凯文则丝毫不介意提起这些,他托着下巴,一副认真地模样回忆道:“那是个令人绝望的年代,饥荒加上流行病的大面积暴发,当时的欧洲几乎成为了人间地狱。我当时的年龄,就像你此刻通过外表看到的这样大,还是个几乎什么都不太懂的孩子;一种在今天可能平淡无奇,可在那时却能致命的疾病在我们所住的乡镇大肆暴发,一夜之间我便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后来,还是当地牧师为我安葬了因病死去的至亲,因为那时的我也已变得奄奄一息,仿佛朝生暮死的蜉蝣,被隔离在一个漆黑的小屋里,没有一丝希望可言,唯有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突然,有位绅士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沉稳而和善,如同一泓徐徐滋养生命的清泉。他温柔地向我讯问,是否愿意以另一种形式继续活下去,只要我答应永远忠心于他,便可以获得新生的机会与可能。当时几乎彻底绝望的我,自然是求生心切,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了。于是,他将我轻轻捧起带到了自己的住处,紧接着他咬破了双方的手腕交换了血液,而我则在被他扭断脖子的一瞬间获得了永生,真正地转化为了吸血鬼。要知道,真正地成为吸血的关键在于,必须在死亡的同时体内残留着血族之血,二者不可缺其一。作为永生的交换条件,我成为他庞大的吸血鬼家族中的一员,同时也拥有了一定的管辖区域。不过这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现在我的管辖区域就是你所在的这座城市。”
“也就是说,还有许多你那个吸血鬼家族的成员生活在人类之中了?”梦梵依自己的认知程度推断道,无论对错如何,这至少说明她开始从恐惧的不适中缓过来了。
凯文笑笑,解释道:“这个说法并不确切,如同人类有许多国家一般,血族也是几大家族共同组成。事实上,我诞生时的家族已经在血族的内部纷争中走向灭亡了,剩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也都投靠了其它家族以求自保。在将近三百年的纷争平息之后,逐渐形成了如今血族内相对稳定的四大家族,他们之间相互牵制对方,使一切趋于平衡,以上这些是了解血族必须知道的历史。
“另外,血族的总体人数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庞大,实际上是以一定的比例存在并分布在世界各地,大都市相对会多些,乡镇自然会少很多,这取决于人类的密度和保守程度。像我们身处的这座城市,最多只会有一两名吸血鬼出现,而且‘身边到处都是’。”
梦梵了解地点点头,突然间似乎从他的话想起了什么,毫不客气地抛出自己的推测:“戴蜜雪就是你口中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吸血鬼吗?我现在可以肯定她就是你们中的一员,因为我梦到过她杀害坠楼女孩的全过程,极其的冷漠无情和血腥残暴。”
“她的确是吸血鬼,而且比我年长,无论是力量抑或速度都更胜一筹,因而我既不能、也无法控制她的任何行动。”凯文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过你居然能通灵,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倘若你愿意,倒是可以花一些时间去专门训练一下这方面的能力,我可以帮你,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大的用途。
“不过,既然说到了蜜雪造成的恐慌,我还是提一下关于我们以血为食的事情。我承认我以前的确也为了饮血杀过人,在早期兽性为主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