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所谓的‘虚’指的是……是那些血族神话中骇人听闻的无形恶魔?这怎么可能?!它们不都是血族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大所编撰的童话故事里子虚乌有的东西吗?你不是故意说这话来吓我们的吧?!”如同受惊的猎豹一般,凯文顿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满脸的不敢相信;而此前伊蒂丝害怕这种情况出现而特意委婉的暗示,如今看来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虽说至此都未曾弄清眼前两个一惊一诈的家伙到底在谈些什么,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还是令梦梵问得小心翼翼:“倘若你俩有谁不介意当回百科全书的话,能否告诉我,你们所谓的‘虚’又是什么东西?”
“它们不是‘东西’,而是一种存在,”伊蒂丝一语双关地说道,如同学校里一本正经的老师般纠正起对方的错误来,“一种实体彻底被抛弃甚至泯灭,唯有主体意识被保留下来的存在……”
面对这样的解释,即便伊蒂丝一脸的认真与坚定,也未能改变梦梵如同学差生的扶额皱眉,无奈地装腔作势地自嘲道:“这个解释……倒是挺专业的,甚至颇具哲学意味,只不过……你能不能略微将其说得更通俗一点,我现在已经觉得自己有点消化不良了,呵呵。”
似乎是因为梦梵的话让其意识到什么,伊蒂丝随即有些歉意地笑笑:“抱歉刚刚说了些难理解的话,我还不过是在试图让自己对于‘虚’的表述更准确一些罢了,毕竟时至今日,血族仍旧无法给出一个官方的定义。在大多数人看来,它们是一种类似于幽魂的存在,虚无缥缈、无法触及且没有固定的形态;却又比幽灵更加纯粹,完全地摆脱了物质的束缚,成为了一种意识的存在。
“比方说,你倘若去某些‘不干净’的古堡探秘,便很容易遇见如同薄纱般四处游荡的幽灵,它们甚至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这都是其实体化的表现;即便它们隐身,具有阴阳眼的通灵师仍能轻而易举地看到它们的形态。
“但虚却将这唯一的现实感都摒弃了,彻底地将自己同物质世界彻底割裂,如同一股凭空产生、拥有自主意识和惊人思想的磁场,在不知不觉中侵蚀着引起它兴趣的每一头猎物。由于这种过分的虚幻性,致使早期的一些权威研究者声称,它们不过是人们幻想出来的、用以解释噩梦和幻觉的产物罢了;然而也正是这种过分自信的想法,使血族轻视了虚真正的可怕之处,有了凯文口中所谓的‘血族大战虚魔’的神话故事桥段。
“正如你之前遭遇的,若是没有通灵之人指引走出,被虚控制的个体将永远地深陷入其所创造的世界之中,如同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片幽暗的沼泽,瞬息之间便会迷失其中。虽说单纯地从表面看来,一切似乎与在噩梦无异,但无论场景是多么的恐怖骇人,被控者始终无法惊醒回归现实;相反,还会随着虚的构象越陷越深,直至最终精神错乱,彻底的迷失自我——这也恰恰是虚所期望的,毕竟,它们若是真想做些什么,终究是需要找一些傀儡来帮忙的。”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虚之所以会再度觉醒,是为了控制梦梵让其做它们的傀儡?!”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凯文插话道,然而对此,伊蒂丝唯有不得而知地耸耸肩,致使前者极为不快地一拳打在墙面上,“可恶的恶魔,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我们来迷失之屋它却醒了……”
凯文的话微微一顿,紧接着猝不及防地对着四周的空间叫嚣道:“你们这帮没天理的家伙,有本事来控制我的思想呀!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东西?!”
“行了,行了,别跟个莽夫一样的不理智,”眉宇微蹙的伊蒂丝示意梦梵赶紧拉住激动到随时有可能冲出去的凯文,事已如此,他们需要更多的理性与冷静,“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虽然这话说出来并不中听,但你不得不承认,具有人类和血之孕双重身份的梦梵,其对灵体的感受性比我们这些连梦都很少做的家伙强上数百倍,成为虚所中意的人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真要追究其突然觉醒的个中缘由,我倒是觉得这与第一块封印碎片的发现不无关联,你应该也意识到,在昨夜之前,你们并未受到虚的滋扰……”
“等等,我似乎想起什么来了,”在一旁默默聆听的梦梵打断对方的话说道,紧接着她闭起眼睛微微蹙眉,仿佛正在努力地从纷繁复杂的恐惧中捕捉某段模糊的影像,“那个家伙……那个把我带进噩梦的家伙,确实说过他掌控着部分魔法阵碎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凯文有些急促地询问道,一种不安的感觉令其瞬间感到脊背发凉。
“他说,”梦梵缓缓地睁开眼睛,一脸的忧伤与无奈,“除非我愿意留下来与之相伴——或者说是当他的傀儡——否则,想要获得碎片唯有将其彻底打败。”
此话一出,凯文如同被点燃的爆竹般瞬间激动起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任何人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大不了这找魔法阵的破活我不接了,哪怕是让我受艾里克斯的处罚,也不能让梦梵有任何的闪失……要不我们现在就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吧!”
“怎么听你说这话,觉得特别没有志气呢?!”始料未及地,梦梵毫不迟疑地否决了凯文的建议,一本正经地说道,“倘若仅仅是因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象个无法考证的‘事实’就落荒而逃,岂不会显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