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梵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林煜城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可是如今他也面临着这般的抉择与窘境。
凯文自然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有此疑问,有这种忧虑也是自然的,但是有些问题却是无法回避的:“梦梵的确很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我们的情况比你们更复杂,毕竟我的容颜不会随时间而改变,秘密迟早会暴露出来,还不如明快人说明亮话,长痛不如短痛;但你却可以始终守着这个秘密,直到地老天荒,暮暮老矣,平平淡淡地走完一生。所以我的经历只能作为一种参考,真正的选择还要你自己去做。”
“唉,这个真是个麻烦的事情,”林煜城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如同一个烦恼的大男孩,“当个狼人还真是辛苦,还好欣然当时昏过去了没看见我变身,梦梵应该暂时不会告诉她吧?”
凯文以拳击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忘了告诉你了,事实上,我已经跟梦梵商量好了,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欣然的记忆,她现在根本不记得自己住过那间出事的房间,自然旅馆方面和别的同事也都处理好了,你就安心好了。”
“嗯,那回见了!”林煜城帅气地在落地镜前又臭美了一番,然后笑容灿烂的离开了,即便他有着狼人的特殊身份,但是无敌的青春却令他充满了阳光的气息。
与之相比,凯文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许多,百年的岁月从指尖缓缓流过,青春的外表虽然未曾不变,却在不知不觉中丢失了那份与之相符的朝气与热情。
或许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变得过分的老成与稳重,仿佛做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达到最后的目的、享受最终的荣耀,却从未享受过过程那些小小的欣喜,也不曾为略微的困难发愁苦恼,更多的时候仅仅将所获得的一切视为一种不以为意的理所当然。
所以,即便有着永恒的生命,他依旧羡慕林煜城的人生,虽短暂却能获得快乐而精彩,不用永生永世地背负着什么这样或那样的责任,如同无法携下的包袱,直到彻底毁灭的那一天。
无奈地摇摇头,或许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就像是成长。就在凯文准备出门去陪昨夜受惊的梦梵打发最后一个在海边的悠闲下午,突然手机嘀嘀地响起来,短信提醒他有一封新的电子邮件,而发件人则是族长冰血。
看来,自己之前的计划只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地泡汤了,毕竟女友哄哄就好了,可是族长就不那么好说话了,若是被冠上了一个玩乎职守的罪名,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了。
然而,当凯文打开电脑阅读完族长发给自己的邮件后,不由得皱起眉头,仿佛为了缓解这份焦虑的情绪,他甚至特地为自己冲了一包速溶咖啡,若在平时这种东西他是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就更别说是喝了。
抿了一口微苦的咖啡,凯文又认认真真地把族长的邮件阅读了一遍,深怕自己看走眼或理会错了意思一般。然而,无论他再看上多少遍,邮件里的简短数语,都在表达一件凯文一直在努力回避的事情--用他自己的鲜血,创造出一位新的血族后裔。
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与工作,甚至是一些努力进一步扩大势力范围的吸血鬼求之不得的福利,对凯文而言却比登天还难。他一直在找着各种理由与借口回避这件事情,却不料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最终还是被这种麻烦事缠上了身,这可不仅仅是增加工作量那么简单。
之所以不愿意接这个活,凯文有诸多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珍惜自己的血液,毕竟耗失的体力还可以通过吸食对方补充回来,问题就是,训练一个年幼的吸血鬼控制自己嗜血的本能yù_wàng,是件极其辛苦并令人焦躁的事情,尤其是在他们刚被转化的头两年,不仅无法控制也不愿意控制自己的恐怖本性,同时因为具备了非比寻常的能力,便会自满和好奇地干出许多既危险又出格的事情,常常是被创造者从一堆死人的血泊里强行拉扯出来,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甚至拒绝清理恐怖的进食现场,因而一些吸血鬼转化没多久便被处死,也是常有的事情,而处决的方法便是用银链将其绑在空旷的场地上,等待着日出令其自生自灭。
当然,创造者除了教会年幼的吸血鬼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必须让其懂得生存之道,诸如如何在白天睡在棺材里或地下,躲避阳光的侵蚀;如何在进食或窃取他人财产后,将现场处理得滴水不漏、不为人知;如何识别吸血鬼猎人和巫师所设的陷阱和埋伏,使自己不成为他们的目标和猎物;如何让自己在族内各种政治纷争中,谁也不得罪地保持中立存活下来。有时候,凯文不得不佩服自己创造者的极大耐心,无论刚被转化的凯文利用自己的美貌,在外面犯了什么错、闯了什么货,他都能心平气和地给予指导,努力将其培养到最好,如同一个慈爱的父亲。可凯文发现自己并没有这么大的耐心,倘若他遇见了当年的自己,估计会选择将其以任何方式尽快处理掉。
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便是,这必将直接影响到他同梦梵如今的恋爱关系,尤其是他创造的吸血鬼还是女性的时候。一般来讲,创造者同被创吸血鬼成为精神伴侣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为了培养新人,创造者会陪同对方上百年之久,无形间培养出了默契与感情,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虽然蜜雪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