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声等等,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刘女士急了,匆匆走到我面前,刻意压低声音问道:“大师,怎么啦?”
我说道:“此地大凶,贸然开棺,只怕后面会很难收拾啊。”
刘女士顿时摆起一副苦瓜脸说道:“我不管,你收了钱,就应该办事。再说光天白日,朗朗乾坤,怕个锤子。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刘女士这番话,前面是一句恐吓,后面就是激将了。我焉有不知,可是我还是冷冷答道:“刘女士,别说我说出来吓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
刘女士见说不动我,转身对一众伙计说道:“没事,大家动手吧。”
听见老板亲自发话,众人挥动铲子,又开挖起来。
见此情景,我在心里骂了这疯婆娘不下一百遍。可是众人根本不理我,形势已经骑虎难下了。
我心念一动,书里说尸煞之地虽然极为凶险,但凶险之数也是分为三个等级的。现在这地虽然四面皆空,确实成了煞局。但是上面还能生长植物,恐怕也是比较低级的煞地。这女人说她老公才埋了一年多,也未必就能养成气候来。
聚阴地还是挺易找的,这尸煞地就可遇不可求了。不如就看一看,会养出什么样的家伙来。
这样一想,也就是人们所谓的好奇害死猫了。我干脆翘着双手,站在旁边看着。
刘女士有求于我,也不敢太过得罪我。她刚才发狠话怕伤了和气,现在走过来道:“大师,确实对不起。”
我点点头,问道:“当初何以选了这么一块地来?”
刘女士叹了一口气道:“这块地是我婆婆选的。”
我吃了一惊,竟然偏偏这么巧就选中了一块凶地。
我又问道:“一般来说,死人埋棺都要三年才去捡骨,怎么现在才一年多就要捡呢?”
死人装在棺材中,埋进地里一般也要三年才会筋肉腐尽,变成尸水流进地下。现在才一年多,只怕尸身还未腐透,处理起来会相当困难。所以这也是我刚才准备狮子开大口,叫了一声“不过”的原因。
刘女士想必也明白这一点,不然就不会那么爽快地塞钱了。
刘女士又是唉的一声,压低声音道:“大师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了。”
我不由得打量了她几眼,发觉她憔悴的脸色下,居然隐隐透着层黑气。心里也就明白了两分。
刘女士这才说道:“近几个月,总是梦见那死鬼来缠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去找高人过灵,才知道是那死鬼在那住得不安分。要尽快帮他换个窝才能了事。”
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
其实即使是尸体,真要住在一个尸煞地里,也不会好受的。就像人长住在一个火炉中,或者冰窖中,哪里能住得安分的呢。
别人的私隐我也没有兴趣再听下去。
此时雨水下得更大了,打在泥土噼噼啪啪作响。一帮伙计更加卖力了,因为泥土受水就会变软,挖起来就更有效率。
只一会间就挖出了一个大坑,露出了一个红色的棺材盖子。
我不禁暗暗吃惊,这棺材埋在地里一年多,还保持这光鲜的色泽。尸煞之地,果然非同寻常。
那刘女士一见,只顾在一边落起泪。这睹物思人,只是从此是故人啊。
我摇了摇头,径直走到坑边。待伙计把四周清理好了,就要套上索子起棺了。因为底部早已经预留有空间,所以套棺起棺不过片刻间的事儿。
待到那具棺材一吊上来,我才发现真的不妥。
只见那它不但色泽未变,就连边角儿都没有一点腐烂。雨水啪啪地打在盖子上,隐隐约约冒起了一层黑气。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真的要开棺吗?我发现我握着剔骨刀的手已经微微发抖了。
众人也发觉有异,闪在一边啰嗦着不敢说话。如果不是仗着人多,恐怕早就走光了。也许他们现在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理,他们的事干完了,现在轮到我了。
被这么多人看着,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不然好不容易竖起的名头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我只好一咬牙,握紧剔骨刀踏步而上。
凡开棺,必先在上面撬开一道口子,让里面的尸气泄尽,再打开棺盖。不然直接打开棺盖的话,里面的尸气会汹涌而出,把周围的人全部放倒。
我手上这把小刀,削铁如泥,挖个口子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见上下几刀,便已经在上面弄出了一个拳头大的豁口。
随着那块碎木被我掀飞,一声“啸”声突然跟着响起,急忙向地上一滚。只听见众人都是哇的一声惊叫。
我连忙看去。
只见从那豁口处,一股股黑烟夹杂传来持续而刺耳的啸啸声冲天而起,让人听起来鸡皮疙瘩全身冒起,格外渗人。
我从未见过如此景象。更不要说刘女士和那几位伙计了,他们惊呼之后,已经说不出话来。
那具在泥水里搁着的大红棺材,此刻就像一个特大号的气球,正在啸啸地放着尸气。而且,里面还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咚咚声。
就像有一头野牛,在里面奔跑一样。
看见这个情形,我想哭的心都有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里面那个东西,正在拼命撞击棺材板!
刘女士面色苍白,又是一声尖叫,竟已边爬边滚,向山下跑去。随即那几号伙计也反应过来了,都是只恨爹妈生少了两条腿,半跑半滚地夺路而逃。
我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