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自有其傲气傲骨,明知道他是今岁举子,来年要‘春’闱取士,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折辱与人!
岳怀逸冷了眉眼,原本温和的五官此时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对着那少年说道“这画不卖了,请去别的地方吧。.. 。 ····蛧·首·发 ”说着将那少年手的画几乎是夺的架势抢了回来。
那厢程维都看呆了,几时见过岳怀逸这样恼羞成怒的样子,便是那钱无咎嘴巴如此恶毒,都不能让他动一丝一毫的怒火。这少年不过是这样寻常的一句话,倒是让他的火气都给‘激’起来了。此时看着那颇为俊俏的少年面万分惊愕的模样,显然也是被岳怀逸的举止给吓到了。
程维自己生的不俗,五官俊俏,肤‘色’又白,他又是个锦堆里养出来的,因此浑身下都有股子富贵气息。岳怀逸与他大不同,他是百姓出身,自有一番清苦进学之旅打磨出来的锐气,因此打眼看去便能瞧得出来。但是纵然粗衣布衫,却也瑕不掩瑜,遮掩不住岳怀逸那骨子里头带出来的孤傲。说来也怪,岳怀逸明明是南人,可是五官并不似其他南边学子多有脂粉气息,反而棱角分明,五官大气,若不言不语很是能唬人。再加其身量颇高,不少人第一眼见他都以为他是北人。
程维自以为他跟岳怀逸也算是这一届学子容颜翘楚之辈,不敢言天下无双,却也是难有匹及之人。然则眼前这个少年,却又跟他们不同,仿佛是个‘玉’做的,浑身下剔透的找不出一处有瑕疵的地方。从头到脚,从衣衫到配饰,从五官到仪态,难以说出口的雅致从容,这少年的出身他是想都不敢想了。
不愿意岳怀逸得罪了贵人,程维立刻笑着打圆场,对那少年说道“这位兄台,实在是对不住。我们是这一届待考的学子,只怕是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们兄弟十年寒窗,自然是想要光宗耀祖的。”
那少年身后跟着两名仆从,其一人面带怒意,对着程维道“我家少爷是看得起你们,才会收你们入府,若是不识好歹……”
“平和,我让你说话了吗?”那少年怒斥道。
“属下知罪。”那平和立刻垂下头,不复方才放肆之态。
“去,墙角站着去。”少年下颌指指岳怀逸背后的墙角之处。
平和二话不说过去立着了,这样一幕让岳怀逸跟程维都有些意外,不等二人开口,那少年对着二人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我约束下人不利,不曾想狗仗人势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还请原谅则个。这位兄台,喏,你什么时候气消了,不让他站了,他不用站了。如此一来,你的气可消了吧?”
“简直是胡闹,你的家奴你自惩罚与我何干?”岳怀逸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好似这家奴犯了错,没有规矩,都是他的错一样。“你我素昧平生,不过偶遇,虽一言不合,却也并未结下大仇。兄台这般处置与我有失公允,你这家奴因我受罚,岂不是要怨恨与我,我又何辜?”他家家奴犯了错,自然是自家没教好,教训自己奴才是他自家的事情,这个时候却偏要讲为着他,他是跟他一言不合,又不是跟他家的奴才不合,他处置家人却要怪在他身,真是不讲理。
那少年被岳怀逸的一番说的给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紧随着面也带了恼‘色’,道“你这人真是个书呆子,读书读傻了吧?这事儿怎么跟你没关系呢?跟你关系大大的!”她长着大么大,还没有被人如此数落过,也不曾这样被人抢白过,更加不曾这样委屈过,不曾想今儿个一下子全都遇了。
“荒谬,荒谬!”岳怀逸觉得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简直是诸事不宜,立刻开始收拾才摆了一半的摊子,对着程维说道“咱们收拾收拾先回去吧,今儿个出师不利,也没了心情作画写字。”
程维岳怀逸‘精’通些人事儿,知道眼前这少年怕是得罪不起的,忙拉了一把岳怀逸对着那少年说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们兄弟也只是想卖些字画贴补生计,这位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这兄弟最认死理,我这里替他赔不是了。”
“话可不能这样说。说的我好像仗势欺人似的。”少年吃了这样的亏自然是不乐意的,对着程维说道“先把话说清楚,你不用怕,我还不是那‘混’不讲理,以势压人的主儿。万事脱不开一个理字,若是我真的无理,我便放你们好好的离开,绝对不会事后找麻烦,若是他无理,需得给我赔礼认错。”
是个讲理的好,程维松了口气。
岳怀逸并不是真的一丝人情都不懂,只是瞧不惯这少年那行事做派,好似让他给他做画师是多大的荣幸一样。如此嚣张,恶仆随行,可见是霸道惯了的。
“好,那你说,我如何无礼了。”想要讲理,他还不惧。
那少年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岳怀逸,见他一脸认真与自己讲理的样子,真是憨气十足。看到这里,心里的那怒火倒是小了些,又起了促狭捉‘弄’的心思,便道“这事儿你干系最大,我来逛街无意瞧见你的画,心里喜欢便想要买画,这事儿对吧?”
程维看着这少年真的一本正经讲理的样子,也觉得有几分好笑,索‘性’袖手旁观起来,反正对方没什么恶意,大约是跟岳怀逸一样是个认真的‘性’子,两人磕了,可不是有趣么?
岳怀逸想了想,便道“你是不是来逛街我不晓得,又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