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画收好后,元昭又把书放回原位依旧倒扣回去,就听到隔着帘子岳怀逸的声音传来,“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饭菜都‘弄’好了。”他给那‘侍’卫帮了把手,本来元昭就是带着饭菜来的,放在蒸笼里很快就‘弄’好了。
“好啊,不过外头有点冷。”元昭隔着帘子说道,“你让管鹏先把火盆烧起来,我这就出去。”
“已经烧上了,你出来吧。”
这么快?
元昭听着岳怀逸的话愣了愣,掀起帘子出去,果然就看到外头的小厅里已经烧起了大的火盆,屋子里这会儿已经熏得有些暖和了。
岳怀逸不去看元昭,自己提了铜壶将铜盆里兑上热水,“过来先洗手。”
拿了鞋袜,不洗手怎么好吃东西。
元昭笑眯眯的走过去,把手伸进铜盆里,温度刚刚好,侧头问道:“有胰子吗?”
“有……有,我给你拿。”
看着他有些不太利落的举止,元昭真怀疑只是不是化身成为猛虎了,至于怕成这样吗?
洗了手,擦干净,那边桌子上岳怀逸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瞧着元昭走过去,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一步。可能察觉到自己的这个举止有些不太妥当,神‘色’就很是尴尬的样子。
元昭真是没见过呆成这样的,人人都将书呆子书呆子,这会儿可真是见到一个活的了。
“管鹏呢?”元昭尽量还是让自己跟以前一样,免得把人给吓跑了,这年头做‘女’人也‘挺’不容易的。
“他……说等会儿来接你。”
“哦。”居然溜走了,元昭撇撇嘴,坐下后看着岳怀逸,“你也坐啊。”
“哦,好。”岳怀逸坐下后,就觉得十分的别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再一见面,一下子全都变了,很不适应。
“今天过节,我想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肯定没人陪你喝腊八粥,我就来了。”元昭笑眯眯的说道,盛了碗粥给岳怀逸,“趁热喝吧,好歹过节呢。”
没想到元昭一开口居然说这个,既不提那天的事情,也不问今天的事情,反而挂着他没人陪着过节。多少年了,都是自己一个人过节,有的时候街坊邻居也会邀请他一起去过节,可是去了别人家里,看着人家合家团圆,心里总觉得酸酸的,后来再到过节的时候,他大多都是留在书院里。
一个人孤单惯了,忽然有这么一个人就是单纯来陪你过节的,心一下子就被暖和了。
“谢谢。”
“是要谢谢我,我这辈子都是别人陪着我过节,哪有我陪着别人过节的。”元昭笑,又把菜往岳怀逸跟前推了推,“尝尝这菜怎么样?是让苏州的厨子做的,应该合你的口味。”
岳怀逸只当元昭与他说笑,后来知道元昭的身份,才知道她并无虚言,作为一个长公主自然是别人陪着她过节才是。这会儿却没想那么多,看着桌上的东坡‘肉’、松鼠桂鱼、盐水虾一下子就勾起了对家乡的思念。吃了一口入肚,只觉得味道正宗,果然是地道的家乡厨子才做的出来的口味。
好久没吃这样地道的家乡饭,岳怀逸吃得很是尽兴开心,元昭没吃多少,她本就是吃了饭才出来的,看着岳怀逸吃的多开心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心思没白费,眉眼上全都是浓浓的笑意。
吃完饭,岳怀逸收拾了桌子,亲自烧起了红泥小炉,给元昭泡茶喝,元昭就坐在窗下的圈椅上,旁边隔着火盆烧的暖哄哄的,身上一点都不冷。看着岳怀逸用火钳子夹了炭盆里火放进红泥小炉里引燃里头的碳,炉上架了那把小铜壶,铜壶擦得锃亮,可见是平常常用的,才拿来的时候壶上还没什么光泽,就是一把普通的铜壶,这会儿经常擦拭的缘故,都养出光来了。
陋室不大,墙上挂着三两幅岳怀逸自己的书画,对面的书架上已经满满当当的全都摆满了书。有些还是很新的,想来是才买来还未曾看过,有些却是边角都有些磨损,可见是经常拿出来翻看的。书架旁边添了一个不大的瓦缸,里头放满了卷轴,应该是岳怀逸搜罗来的书画,里头也有他自己画的掺杂其中。这屋子里不大,里头东西也并不很多,自己许久没来,岳怀逸自己也添置了很多物件,坐在这里慢慢的都是浓浓的生活气息。
一转头,就看到铜壶冒起来白烟,岳怀逸端出了茶盏,提起壶烫过,这才在茶壶里放入茶叶。泡茶也是‘门’技术活,不仅泡出来的茶‘色’要清亮不失香气,这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也需要好看雅致。元昭抱膝坐在圈椅上,看着岳怀逸这一套动作真是又好看又养眼。泡茶有讲究,需高冲低斟,冲茶就像书法,不疾不徐,一气呵成。水壶距离茶壶距离要大,热水倾泻而下,这样冲下来叫做高冲。高冲能使热力直透罐底。茶沫上扬,不仅美观,也能让茶味更香。
斟茶时却是要茶壶尽量靠近茶杯,不需热气四散,茶香过早消失。烹茶时认真的男人格外的好看,元昭只瞧着岳怀逸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欢喜,见他双手递了茶杯给自己,便双手接过来,两人的手指不经意的碰了一下。岳怀逸便如同受惊的兔子那般,脸又红了。
元昭觉得自己都要成那大灰狼了,至于嘛。
茶汤泡的刚刚好,一杯下肚,元昭这才开口说道:“等你明年高中,咱们就该成亲了吧?”
一口茶刚吃进口中,北元昭这一句话惊得差点喷出来,忙掩了口,因为呛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