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京都里各家铺子里年货十分的紧俏,大街上行人接踵,店铺挤挤攘攘一片盛世的祥和模样。
来了不走刚到一批上好的新货,全都是海那边的新奇玩意儿,而且因为年前海运大风卷走了几艘海船,所以这次的货物数量就更少了,能在来了不走成功订上新货的人家,说出去那都是极有脸面的事情。
阚志义坐在柜台后面低头凝眉,旁边的孙掌柜的低声在一旁说着什么,店铺里的几个伙计都是忙的团团转,隔着一扇屏风,还能看到前来预定货物的人家,一片繁盛的景象。
“事情可查清楚了?”
“东家这件事情可真是有点不好说,您为什么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要是真的把夏家给得罪了,咱们这么个小铺子能撑得住吗?”
“这个你不要管,你只说事情怎么样了?”
“哎。”孙掌柜的叹口气,这才低声说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信国公跟夏二老爷的确是早已经兄弟离心,如今听说两兄弟因为夏二爷得罪了董家,信国公更是弟弟闹翻了。夏家二爷的那位宠妾开了两间铺子也没错,就在前门街上热闹处,门面不大生意不错,请的人手都是积年老掌柜把着,伙计大多是家里的奴才家生子。”
阚志义合上账本,端过一旁的茶盏缓缓的说道:“都做些什么生意?”
“嗨,女人家开的铺子能卖什么,就是写胭脂水粉绸缎料子。不过因为她们的式样要比别家新鲜些,倒也有些老顾客。我让几名伙计轮着蹲了几天,大略的算了算,一个月下来大约能挣几百两银子,一年下来除去本钱成本大约能盈利三千两左右。这个数字对于一个内宅夫人来讲算是很不错了,这位高姨娘倒真是有几分手腕。”
阚志义点点头,“我前些日子让你从江南买来的东西可都到了?”
“昨日刚到,可是东家咱们从不卖这些胭脂布料,您这是要做什么?”孙掌柜有些不安,越是到了年关,这一颗心都是提的紧紧的。
阚志义摩挲着茶盏的边缘,然后说道:“明儿个起,新加一个柜台,将进来的胭脂料子摆上,凡是在来了不走买过东西的贵客都能拿到咱们免费送的胭脂跟布料。”
孙掌柜一愣,他们进的料子跟胭脂都是跟夏家二爷宠妾的那铺子一模一样。别人是卖的,他们是白给的,这……这不是要把那高姨娘的铺子给顶死了?
“东家,这……这是要结仇啊。”孙掌柜真是吃了一惊。
阚志义看着孙掌柜说道:“咱们这铺子是靠着谁撑着?”
孙掌柜想都没想的说道:“当然是北安侯。”
“咱们承了人家的情,他最疼的外孙女被欺负了,咱们多少也得尽点心不是。”
阚志义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留下孙掌柜一个人久久回不过神来。东家就是好人啊,这都知恩图报到什么份上了。东家的要报恩,他这个掌柜的自然不能拖后腿,立刻吆喝着人干了起来。
“砰!”高姨娘将手里的账册狠狠的扔在桌上,一张粉白粉白的脸此时有些铁青,“到底怎么回事?说!”
“姨娘,这事儿可不赖掌柜不尽心,是那来了不走欺人太甚了。他们要白送东西就送他们的,偏偏咱们卖什么他们送什么,一开始还只当是巧合,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咱们分明就是被人盯上了,掌柜的让奴婢给您捎句话,让您想个辙,不然铺子怕是要撑不下去了。”高姨娘身边的大丫头低声说道。
高姨娘粉拳紧握,指甲陷入掌心中,“来了不走?就是北安侯撑腰的那一家?”
“听说是呢,都说来了不走的后面站着北安侯,但是这事也不过是传言,真假难辨。”
“这次假不了了,来了不走针对我的铺子使坏,分明就是得了北安侯的指使想要给董家二房那对母女出口气呢。”
“奴婢瞧着这事儿也说不准,我还听掌柜的说了件事情。”
“什么事儿?”
“那来了不走的东家曾在天黑之后去过信国公府。”
“什么?真的?”
“奴婢不敢说谎。”
高姨娘眉心紧蹙,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信国公府使得坏?想到这里看着自己的丫头问道:“老爷回来没有?”
“还没有,这几日老爷回来的较晚都是宿在前院书房。”
“等老爷回来就说我想见见老爷,看看有没有时间。”、
“那奴婢去书房递个口信?”
高姨娘挥挥手,那丫头就弯腰退了下去。
到底是北安侯的手笔还是信国公的手笔?高姨娘现在也不敢确定了,现在不管是信国公还是北安侯都是她招惹不起的,可是自己的铺子到底招谁惹谁了,想到这里就十分的生气。
夏明喆回来后听到高姨娘见他,就转身到了高姨娘的院子,没想到一进门高姨娘就哭了起来,等她说完后夏明喆的脸都黑了,良久才说道:“今儿个信国公拿了一件来了不走从海外运来的送给了二皇子……”
高姨娘的脸色一白,“来了不走的东西不提前预定都拿不到,难道说真的是信国公的手笔?到底是一家子,怎么就能这么赶尽杀绝,妾身可没做过对不住信国公府的事情啊,老爷……您得给妾身做主……”
夏明喆就有些烦躁,最近颇有不顺,看着高姨娘说道:“你也不用着急,这件事还没弄清楚也许不是大哥那边的手脚。”
“本来妾身还不想说,可是老爷既然这么说了,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