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站在我后面不远的地方,不再往前走。于是,我不得不用力的推开那两扇非常沉重的大门,从门可以看出来,这里以前应该有着它的繁华和气派,我推开门,顿时一股阴风猛的扑上来,我浑身打了个冷战,这种彻骨的寒冷让我立刻产生一种不安和威胁,院子里已经长出半人高的荒草,风一吹过,好象有无数的幽魂在起舞。我转头问村长的儿子:“这房子多久没人住了?”
他摇摇头,一张小嘴咧开,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又看看其他的孩子,他们拼命的摇头,而后一哄而散。
我壮着胆子四处打量着,正对着院门的是一间正房,两边的房子稍矮一些,让我想起来象那种地主的房子,我走到正房门前,破败的木门上挂着一把破锁,只是虚挂着,已经生锈,不知道有多久没人进来过。我轻轻推开门,发出破裂的“吱呀”的声音,里面很简单,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是些破旧的碟子和瓶瓶罐罐,摆着一张遗像,一个老人,带着棉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眼睛深陷进去,我猜想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可是这个老人的嘴唇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动,我猛的关上门,很重的一股诡异的气氛,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
于是我饶过那间房间,后面是楼梯,我顺着楼梯上楼,脑子里全是那张遗像,特别是他脸上的微笑,好象真的在笑一样,阴森森的感觉遍布全身。
楼梯有些摇晃,木制的扶手上是一层厚厚的灰尘,每上一个楼阶,就会发出“咚”的一声,我发觉自己手脚冰冷,要我以后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每天做噩梦。
楼上全是蜘蛛网和灰尘,还不时有老鼠窜动的声音。木头地板,两三个房间,只有靠外面的那个房间没有锁住,于是,我小心的走过去,推开门。
一张木头的双人床,上面铺着破烂的草席,一张桌子,已经被老鼠啃得乱七八糟,床上堆满了老鼠屎,房间如此的简陋我真的心寒,我推开窗户,不远处是一个肮脏的池塘,有许多的女人在那里边洗衣服边说笑,我是个不会打扫的人,面对着这样的环境,我委屈得想哭。
一会儿听到楼下有人在叫“喂,喂”。
我从窗户探出头去,那是村长的儿子,手里抱着棉被,几乎把他整个身子盖住,身边还跟着许多的孩子,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睛眯着,我用手指了指自己,问他是不是在叫我,他点头,然后说:“你的被子。”
我叫他送上来,可是他不肯,一直摇头,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地方方言,但从那些孩子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们心里在害怕,心里有恐惧,我不知道恐惧来源哪里。
我不得不下楼去,从他手上接过被子,很自然的放到鼻尖下闻着,他马上说:“干净的,我妈白天晒过太阳的。”
我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三娃。”他又咧开嘴。可爱的孩子。
“几岁了?”
“九岁。”
“对了,三娃,回去跟你爸说,院子里的草太长了,叫人来修理一下,还有楼上住的房间,很乱的,没办法住,麻烦你了。”
“知道了”然后他们跑着离开。
一会儿,村长就带了几个人来帮我,我问他:“这附近有商店吗?”
“有,但很远,差不多一公里。”
我吓了一跳:“一公里?这么远?”
“没事的,你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让孩子帮你买去,我知道你们城里人不习惯走路。”
我从箱子里把书拿出来放到桌上,然后又放了一面圆的镜子,背面是我的一张黑白照片,二十岁那年拍的。我想了想转头问他:“这屋子多久没人住了?”
“好多年了。”
“其实这屋子挺好的,为什么一直空着呢?”放眼望去,除了村长的房子,整个村子似乎就只有这一间是楼房。
他随意的回答着,但我仍能感觉他的语气不对,他说:“我们这里没有外人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屋,所以空着。”
“哦!”我没再说话,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似乎要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整整折腾了一个下午,该弄的全部弄好了,天快黑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没有灯,我找了半天,连电源都没看见,村长告诉我,这间屋子没有装灯,晚上也看不见,干脆等明天再来帮我装。
我叫起来:“这怎么行?晚上没灯怎么行?要不这样,我给你钱,你去帮我买蜡烛。”
“没蜡烛买,给钱也白搭,我们这里太穷了,点的都是煤油灯,还不是每一家都有呢,你就将就一晚,明天我找人给你装电表。”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他们离开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吃了点面包,爬到床上,打算睡觉,忙了一天,疲惫得不行,很快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抚摩我的脸,又象是在用舌头舔一样,我想要挣扎,可是动不了,象被人绑住一样。模糊中,突然看到一张脸,一张苍白如死灰般的脸,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口水从嘴里淌下来,滴到我的脸上,继而变成鲜血,如喷泉一样涌出来。那是遗像里面的那个老人!
我尖叫着坐起来,全身冰冷,四周一片漆黑,耳边只有心脏剧烈跳动和急促喘息的声音,我习惯性的伸手去摸床头的开关,却什么也没摸到,“砰”的一声,那是闹钟掉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我想起来。我原来是在农村,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