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坐起来,看着身上凌乱不堪,血肉模糊的伤口,我突然想起来被校长他们虐待的事情,我用手摸着脸,一道长长的刀伤还没复原。天!我死了吗?我是不是被他们烧死了?
我抓着三娃的手臂:“他们呢?我是不是死了?啊?我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由于激动,我有些语无伦次。
他挣脱我:“谁啊?我不知道啊,我来就看见你躺在这里的,是谁打了你吗?你脸被人划了,身上还在流血,很痛吗?”
“三娃,我是不是死了?”
“死了?什么?”
我突然抱头痛哭起来,三娃一时不知所措:“别哭,别哭,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哭了一会儿,我挣扎着站起来,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象散架一样。我摇摇晃晃的跟三娃一起往村里走,脑子里似乎很乱,又似乎很平静。我应该是没有死,可是明明校长他们放了火,我怎么会逃生的?是谁救了我吗?
三娃把我送到楼下就走了,我轻轻拥抱了他。伤口痛得很厉害。我现在只想见孙老师,想扑进他怀里痛苦。
房间里,孙老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走过去,轻声叫他:“志水,志水……” 最//快//更//新//就//在////
他抬起头,惊呼一声:“午夜 ”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搂进怀里:“午夜,天那,我以为你失踪了,午夜,吓死我了,真的。”他的泪水落在我的颈窝,我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他,哽咽得说不出话:“志水,志水……”
也许经历了死里逃生的人才真正懂得生命的可贵,这一刻我忘了一切,我们就这样紧紧拥抱哭泣,似乎要把彼此抱进生命里。
晚上,孙老师温柔的帮我清洗伤口,我看着镜子里那张已经不成人型的五官,一道长长的刀疤丑陋的扭曲在那里。眼泪再次流出来:“志水,我现在变得这么丑,你还会要我吗?”
“傻瓜,不管你变得怎样,我都会要你,只要你能平安的回到我身边。”
“我失踪了多久?”
“整整三天,午夜,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一想起被虐待的那段情形,我不禁浑身发冷:“是校长跟一个女的。”
“什么?校长?”他叫起来。
“是的,他把我打晕后囚禁在一间房子里,不停的虐待我,还要放火把我烧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刹时,他的脸变得苍白,似乎听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样,我以为他是听了校长如此虐待我才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继续说:“这是不可能的,你一定搞错了,一定认错人了。”
“不,他们这样对我,我怎会搞错?怎会认错人?”
“你知道吗?校长在你失踪的第一天晚上喝农药自杀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只觉得“嗡 ”的一声,脑袋似乎要爆开一样,他死了?他喝农药自杀了?而且是在我失踪的第一天晚上?:“不可能的,志水,明明就是他囚禁我,还跟那个女老师,他们是变态,是变态啊,你要相信我,志水。”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我:“女老师?谁?”
“就是你们学校的女老师啊。”
“我们学校从来没有女老师,从来都没有。”
“天那!”
我顿时觉得喉咙里象有火在烧一样难受。沉默了许久,孙老师幽幽的说:“既然这样,那就面对吧,告诉我,那个女老师长的什么样子?”
看到孙老师沉重的表情,我知道事情非常的严重,我在记忆里搜索:“个子有点高,辫着两条麻花辫,很漂亮,气质很好,有点象大家闺秀,不象是村里人。”
他低下头去思索。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我的天,那是小梅。”
“小梅?”奇怪,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我好象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没错,就是他。”孙老师的神情越来越沉重,他的脸上明显露出过分的恐惧。
“她是谁?你认识她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她是校长的老婆,一个从上海来的女人。”
“哦,我想起来了。”我尖叫着:“我在校长的日记里看到过她的名字。”
他看着我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我:“午夜,如果你这三天遇到的事情是真的,那我要赶紧带你走,不能再让你留在这里,绝对不能。”
“为什么?”
“小梅早在十年前悬梁自尽了!”
“悬梁自尽?”一刹那,恐惧从全身的毛孔渗进骨髓,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
他伸手将我冰冷的身子搂进怀里,又用被子裹住我的后背。
他说:“是的,十年前她就死了,很早的时候,我还很小,校长从上海带回来一个女人,就是小梅,那时,全村的人都知道小梅的家人不同意,反对他们在一起,他们是私奔到这里来的,后来小梅的家人找到这里来,逼着小梅回去,那时,他们已经结婚,儿子也好几岁了,小梅的家人狠心的带走她的儿子,她用死亡做要挟也没用,于是小梅变得疯疯癫癫,最后真的自尽了。”
“可是我为什么能看到她?她又为什么要虐待我呢?”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又问他:“校长为什么要自杀?”
他又摇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我没再说话,靠在孙老师怀里,心里一片茫然。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