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芙蕖重重合上双眸。
“若我要杀你,何必等到现在。”上官靖羽冷然,“我要杀你,早在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我就能永绝后患。”
闻言,芙蕖睁开眸,缓缓垂下眼帘。
“你这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做给谁看?”上官靖羽缓了口吻,将她搀了起来,“对自己绝望,那才是真的绝望。”
芙蕖哽咽了一下,“我也不想的。”
“我知道,否则你不会等到今日才把庄主令交出去。”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还记得我问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
她说,粗茶淡饭,自己自在。
“我成全你。”上官靖羽仿佛下定了决心,红了眼眶,“相府,你是留不得了。”
芙蕖抬头,这个结局,是她从未想过的。她以为,自己会死,至少也该九死一生。可是上官靖羽放过了她!
“我!就算你想走,卖了房子也能得一笔银子。”上官靖羽连她的退路都已经想好了,“若是想走,记得不要告诉我,我会舍不得。”
音落瞬间,芙蕖已经泣不成声,“对不起,小姐。”
“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世上原就没有对错。凡事有因才有果,而我只是父债女偿。”上官靖羽递了帕子过去,“别哭了,人生那么长,一辈子哭哭啼啼的,那该多痛苦。哭也是活着,笑也是活着,不如笑着活。”
芙蕖狠狠的点头,“我没打算对付你。”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否则,芙蕖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上官家的人做事,素来是永绝后患的。可是正如上官凤所言,后悔就别做,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
“这两个庄主令,都是假的?”素言插了一句嘴。她听得上官靖羽和上官凤在后堂,是这样说的。
上官靖羽缓步走过去,取出两块庄主令,“有一块是真的。”
“那你也敢交给你爹?”素言瞪大眸子。
“我爹疑心重,你若遮遮掩掩的,反倒惹人怀疑。既然他想要,我就给他。我越不在乎,他就越相信我的话。”上官靖羽当时亦是一身的冷汗,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打消父亲的疑虑。
可如果不这么做,她爹就会起疑。
上官凤的为人处世,身为女儿的上官靖羽,自然是心知肚明。就算是女儿,上官凤该怀疑的时候,也绝不会排除在外。
但是现在,上官靖羽要做的最要紧的事,就是杀了暮雨。让芙蕖的身份,让自己御羽山庄庄主的身份,彻底消失。
知道这件事的,还有一个暮云。所以上官靖羽在等暮云来救暮雨。天亮之前,如果暮云没来,上官靖羽只能先杀了暮雨再说。
“接下来会怎样?”素言问。
“盯紧暮雨。”上官靖羽眯起危险的眸子,这个表情像极了她的父亲,“不管是谁来救她,格杀勿论。”
芙蕖眸色微暗,过了今夜,就该是她离开相府的时候了。
“小姐?”她止了抽泣,声音带着哭腔,到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靖羽想笑,扯了唇,却发现自己险些落泪。她握住芙蕖的手,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好了,都过去了。出去之后,好好生活,一个人在外头,不比相府。我——我会去看你的,你也可以常回相府——”
蓦地,她眉头微蹙,握着芙蕖腕部的指尖稍稍一颤。羽睫止不住轻颤,却是改了口风,“芙蕖,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我会给你找两个人伺候着。此外,自己饮食莫要吃那些寒凉或者燥热之物,不要跑不要跳,尽量保持心情愉快。”
芙蕖蹙眉,“小姐你在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有些啰嗦,上官靖羽的脸上不知是欣喜还是忧愁,竟显得有些尴尬,“没、没什么,我只是让你近日吃些清淡的,不要想太多。白云苍狗,白驹过隙,都不过眨眼一瞬。看淡一些,别让自己为难。”
“小姐——”芙蕖半垂下眉眼,“我不恨你。那天,我只是、只是猪油蒙了心。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想伤你。”
上官靖羽淡淡一笑,指尖拨开她面上的散发,“换做是我,也会这样。你不必内疚,我也不曾怪过你。只是现在,我想问你一句。你不恨我,那么傅少鸿呢?”
心头一窒,芙蕖绷紧了唇线,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那就是心头还怨着吧!
就算没有恨,也是过不了心头那一关。上官靖羽忽然觉得,此刻的芙蕖,像极了当日的自己,为了仇恨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深爱之人。
其实转念一想,谁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每一天都该是偷来的,就该好好的活,既然如此何必为难自己。
外头,蛰伏着大批的护院。
但是,有人动作更快。
黑衣蒙面,直接进了暮雨的房间。
房内烛火微弱,哔哔啵啵的燃烛声,让死寂的房间,越发透着几分阴森。暮雨坐在桌边,华美贵重的桌布上,摆着三样东西。
匕首、白绫、毒酒。
三选其一,留全尸。
这就是上官靖羽给她的结果。
修长的指尖,缓缓抚过冰冷的匕首,拔出匕首,刃口锋利。光华的匕首面上,倒映着她黯然失色的容颜。
犹记当年俏红颜,不染胭脂亦姣然。
错信周郎东风误,红粉骷髅覆白绫。
“当年,你把我从村子里带出来,你说你喜欢我,转头又送我去了太子爷身边。太子爷又为我安排,偶遇了上官凤。从此,我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