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进门,“大师,请问我家小姐呢?”
一衍端坐房内,笑吟吟的望着芙蕖,“出去了。”
闻言,芙蕖应了一声便走。
哪知身后却传来一衍的声音,“姑娘请留步。”
芙蕖不解,回头朝着一衍躬身行礼,“大师有何吩咐?”
“姑娘命中带贵,本该是个富贵之相。虽说现下时运不济,但若姑娘肯放下过往恩怨,也许能成就一对佳话。若是执念太深,只怕误人误己,悔之晚矣。”一衍笑着看她。
这话听得芙蕖一头雾水,“不知大师所言何意?”
“恩怨荣辱皆是空,该放下的还是应该放下,如此才能免灾去祸。”一衍说的话,芙蕖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芙蕖想了想便道,“大师禅理太深,芙蕖不懂。不过,芙蕖一定会铭记在心。”
语罢,芙蕖转身便走。
若是弄丢了小姐,可怎么得了。
因为走得急,这厢刚跨出院门,她竟一头撞上了别人,直接将对方手中的东西撞翻在地。只听得一声玉器落地的脆音,芙蕖心里瞬时咯噔一下。
糟了,可莫撞坏了人家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芙蕖连忙俯身捡拾。
是块上好的老坑玉坠子,上头的流苏颜色稍显暗沉,想来是有些年头了。芙蕖是丞相府出来的,寻日里也见惯这些东西,一眼就认出是好东西。
捡起的时候,她发觉这个扇状的坠子,竟被磕掉了一个角。
“坏了。”她抿唇,声音微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抬头瞬间,她骤然愣在当场。
“山水有相逢。”那人淡淡的开口,眉梢微挑,口吻尽显揶揄。
“是你!”芙蕖敛尽面上表情,一把将玉坠子塞进他的手里,掉头就走。
“喂,你撞坏了我的东西,就不打算给我个说法?”他高声嚷道。
芙蕖顿住脚步,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眸色愠怒,“要什么说法?”想了想,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极为精致的荷包,自里头取出一粒碎银,“喏,给你!”
他蹙眉,“你打发要饭的?”
“那还能怎样?”芙蕖冷了脸,收起荷包,“总好过某些人不问自取!强迫别人做一些……”
话音未落,手上一空,荷包不知怎的竟落在了他的手里。
“那是我的!”芙蕖急忙上前抢夺。
奈何那人脚下如风,突然借势拽她入怀。手不坏好意的拂过她纤细的腰肢,动作娴熟而轻盈。惊得芙蕖面颊绯红,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谁拿到就是谁的。你撞坏了我的东西,难道不该赔偿?”他死死扣着芙蕖的腰肢,眸色微亮,“既然这银子太少,不若钱债……”
“这是佛门重地,你放手!”她挣扎着,又不敢大声喊叫,免得他一不小心将当日之事捅出去。
他却不依不饶,看准了她的顾虑,置于她腰间的手,越发加重了力道,“佛门重地也有七情六欲!若佛没有心,如何能普度众生呢?”
语罢,他忽然附在她耳畔低语,“我们是一回生二回熟,如何?”
芙蕖陡然抬手,作势便往他脸上扇去。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唇角微冷,“怎么,还想跟我动手,也不去东都城打听打听我是谁!还敢动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他骤然松手,芙蕖不慎,瞬时扑在地上,膝盖处撞得生疼。
愤愤抬头,她怒不可遏的望着这个浪荡公子。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傅少鸿。”他唇角微抬,“现在可是后悔,当初没有问我索要金银财帛了?”
芙蕖起身,咬紧了下唇,“我只后悔,当初没有多扇你几个耳光!”
“一夜fēng_liú,换几个耳光,也算值得。”傅少鸿晃了晃手中的玉坠子,缓步走到她面前。突然握住她的手,直接将玉坠子塞进她手里,“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这是本公子赏你的,免得来日外头有人说,本公子薄待了你,辱没了本公子的好名声。”
“所以,现在这个是我的了?”芙蕖切齿。
傅少鸿耸肩,“没错。本公子赏你了!”
“好!”芙蕖二话不说摊开手,“我拿这个,跟你换我的荷包,把我的东西还我!”
“本公子看上这荷包了,想从我手里拿回去,总该……”他挑眉看她。
芙蕖忽然小跑几步,甩手就把玉坠子丢进功德池里。只听得清晰的水声,伴随着少许水花溅起,玉坠子缓缓沉入水底。
“你!”傅少鸿心惊,“你是不是疯了!你可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
“既然是我的,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傅公子若是后悔了……那就烦劳傅公子,自己去捞回来!”芙蕖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傅少鸿定定的站在后头,望着芙蕖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倒是几分赞许之色。这丫头,看样子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倒是有几分有趣。
“少将军?”随从文安快速跑来,十多岁的年纪,顶着一张娃娃脸,“老夫人敬完香,说是要用完斋饭再走,问少将军是否如以往那般,先行回去?”
“不必,我觉得这国寺比以前有趣不少。”傅少鸿沿着功德池走了一圈。
文安不明所以,探了脑袋去看波光嶙峋的功德池。蓦地,好似看见了什么“少将军,那个东西……像极了老夫人给的坠子!”
傅少鸿挑眉看了他一眼,“是吗?你再靠近点,看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