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均森无言地喝了口酒,只是这次量有点大。慕辰峰则是重重哼了声,表示不满。脾气最为暴躁的林镓树却莫名安静地看着说胡话的裴向南,眼神复杂。
要到他了吧。
“林镓树……呃……”裴向南捂住嘴蹲下去打了个酒嗝,后又顺着桌子爬上来:“林镓树,算了,不说他了……”
其余三人一瞬间几乎能感觉到林镓树要杀人的怒气了。却又听裴向南愤愤地说:“不成,我还得说说林镓树,不说我这心里堵得慌。”
“他要发脾气就发脾气好了,要骂我让他骂好了。我就是不明白,我究竟哪得罪这位老爷了!我的肺结核了还是流感,你躲我躲得跟什么一样,知不知道这样很伤我自尊?我心都碎成玻璃片了好不好,502给我买一根!”
“我要是哪冒犯您老人家了,您说一声,我改,我改还不成吗。你怎么跟束风那个王八蛋一样,什么都不说,就把我扔那,当我什么人了啊。你要是认识束风,你就跟他说,我不干了,我不等他了。他爱干嘛干嘛去。我要和他离婚!拆伙!我要把刺客号删了,看谁狠!”
裴向南气得在那跺脚。
林镓树立马站了起来,慌张地失声喊道:“别删!”
裴向南茫然地朝林镓树方向看一眼:“你说别删就不删啊,你谁,凭什么听你的。”
林镓树咬牙:“我说了不准删!”
裴向南也拧上了:“我偏要,哦不对,我不删。”
林镓树:“嗯?”
裴向南:“我卖号!我把号卖给别人!”
林镓树脸得气扭曲了,又见裴向南踉跄坐倒在椅子上,身子都晃了晃,说:“算了,算了,就算绝交也总得说句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吧,那家伙。”
林镓树蓦地安静了,愣愣地凝视裴向南。
裴向南说了一大堆,还是恶心难受,想要吐。还没坐上一会儿就捂住嘴冲去了卫生间。
留下餐桌里的四个男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电视机里,新年的倒数开始。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远远的,隔着窗户能看到烟花在漆黑的天空中炸开,绚丽如斯。
秦深率先说了句:“新年好。”
男人们接下来陆陆续续给对方道新年。
陆均森突然说:“收拾了吧。”说完便撸起袖子把碗筷端进厨房洗碗池里。
林镓树随后跟上,再是秦深和慕辰峰。
等四个男人收拾完残羹冷炙,还没见裴向南回来。洗过手到卫生间去,敲门,门一推便开了。裴向南盘腿坐在浴室地砖,趴在马桶盖上已然睡熟。
四人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放他去床上睡?”林镓树说。
“脏死了,先洗澡。”慕辰峰皱了下鼻子。
“一起好了。”秦深说。
慕辰峰点头,进浴室抱起了裴向南。慕辰峰去让热水,秦深和林镓树去拿换洗的衣物和洗浴用品。
一起都准备齐全了,只剩把裴向南剥光扔进浴缸里这个步骤。
四个男人却谁都没先下手。
沉默,沉默……
尴尬,尴尬……
陆均森:“水要凉了。”
秦深:“那,一起吧。”
慕辰峰:“……”
林镓树:“……”
…………
…………
浴室内只有一篇水雾朦胧和哗啦的水声。
忽的,林镓树开了口,他托着裴向南的小腿,目光有些飘远:“你们说,他究竟是喝醉了说胡话,还是心里真这么想。”
陆均森修长的手指穿□□裴向南湿漉漉的头发里,轻轻揉出泡沫来。他伸出手臂,让睡熟的裴向南靠在他的手臂上,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来洗头,而陆均森的衬衫已经湿了一大片。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揉着。
秦深笑了笑:“你想是真话就是真话,想是胡话就是胡话。”
慕辰峰皱了眉去看林镓树:“你们居然在游戏里搞上了,有够好笑的。”
林镓树白了慕辰峰一眼:“关你毛事。”
陆均森这个时候说话了:“既然都挑明了,那就说开比较好,不影响工作上,公平竞争,有意见吗?”
其余三人摇头。
陆均森:“那就这样吧。”
慕辰峰:“明明就是只能这样了。”
秦深:“他可说最爱我。”
林镓树冷笑:“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
……………
裴向南宿醉头疼,从温暖的被窝清醒后,瞪着天花板看了许久。
“阿元!阿元!”裴向南大喊。
很快阿元进来了。
裴向南有些不确定地问:“阿元,我昨晚喝醉后有没有做些很奇怪的事?”
阿元脑袋里冒出个问号,想起陆均森交代过的话,便说:“没有,您喝醉后很快就进屋睡觉了。”
裴向南揉乱一脑袋头发,压力骤消,“那就好,我总觉得我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打了个哈欠,裴向南掀开被子要起床,突然发现了个问题:“谁给我洗的澡,换的衣服!”
“是……”
“肯定不是你!你看,腰带的结打得和你不一样。”
阿元语塞。
裴向南扶住脑袋,头顶一片阴云飘来。
靠,告诉他真相不是他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