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望着从环形大楼顶照下来的阳光,以及碧蓝蓝的天空。
裴向南说:“我都不知道你父亲和我爸以前居然是同学,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陆均森说:“我父亲也极少谈他们两个的陈年旧事,你也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所以很多人其实都只知道伯父有一个亲生儿子,却不知道长什么样。”
裴向南来了兴致,问:“当年我妈生孩子的时候,你和你父亲不是也在现场吗。”
陆均森点头。
裴向南说:“我倒是觉得他们私底下还是念旧情的,至少,不恨,不讨厌对方。不过那时候很赶巧啊,你们一去,我妈就要生了。”
陆均森似乎在回忆,想了会儿,说道:“我记得你出生时候小小的,皱巴巴的,很难看。”
裴向南翻白眼:“哪个小孩出生不这样,那是被羊水泡得好不好。”
陆均森说:“你出生后就被送进恒温箱里,我记得。”
裴向南:“是吗?!”
陆均森:“嗯,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偷偷跑进去看你的模样,不小心把你和旁边小孩的名牌给勾了下来。那时候的名牌就是挂在小凹槽里,很容易掉。当时,有护士进来,我就随便把名牌给挂回去了。”
裴向南:“(⊙o⊙)啊!要是你挂错了怎么办!”
陆均森:“…………”
裴向南脑袋里灵光一闪,猛地站起来,手指有点抖索地指着陆均森:“不会就是……就是你……”
见了鬼了!原来罪魁祸首就是陆均森!估计孩子就是那时候抱错的吧。
裴向南有点茫然地坐下来,说:“难以置信……”这么狗血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陆均森沉默。
裴向南说:“感觉挺对不起这个原主的啊,白生生被占了这么个富二代的位置。”
陆均森说:“看你离家出走,活得也不好,他未必羡慕。”
裴向南顿了下,说:“也是……说不定他有一个正常的家庭,父母健在,非常疼爱。”说着,裴向南扭头朝陆均森笑了下:“没你那个乌龙,说不定我一辈子都不会认识你了。”
可能这真的就是命吧,注定该遇到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
仰头看天,裴向南心下怅然,幽幽地说:“你说,我爸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陆均森摸摸他的脸,像是安慰:“要怪也是怪我。”
裴向南一下往陆均森身上倒,嘟囔地说:“要是以后我爸不认我了,我就只能在你手底下打工了,老板。”
陆均森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们找找那个小孩吧,就是当初和我两隔壁的小孩。”
“好。”
陆均森的行动力不可谓不迅速,说要做什么就立马动手了。只是相隔十几年,就算能在医院的记录里找到孩子的姓名,茫茫人海,也像大海捞针。就这么找了一个月,终于有了线索。陆均森立马派人过去。
只是,裴正康撑了一个月,似乎再也没办法继续熬下去。自从陆耀华过来探望过他后,他的病情便时好时坏,异常波动。裴向南时常半夜被他痛苦的□□声惊起,却也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有一天晚上,裴正康忽然清醒过来,裴向南很是愣了下才急着要按铃让医生过来,被裴正康摆摆手阻止了。
“爸爸,你想要什么。”
裴正康眨眨眼睛,扫了一圈病房,视线最后落在裴向南有些憔悴的脸上。他朝裴向南招了招手,裴向南听话地将头凑过去。
“找……维特……叫他现在,过来。”
“好,爸您快把氧气罩戴上。”
裴向南其实不知道这个维特是谁,想了一圈只好打电话回家问家里的管家,管家一听名字便表示他立马通知维特律师到医院去。
裴向南一听律师,心里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微微偏头看了眼精神好了许多的裴正康,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维特很快便到了,见到裴向南朝他点点头。裴向南想着他们恐怕要谈一些机密地事便很自觉地出去了。
没有看表,不知道维特具体在病房里待了多久,只是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在外边站着腿都要麻了。
维特走后,裴向南再进去,裴正康已经半坐起身靠在床头。裴向南吓了一跳,“爸爸,你!”
裴正康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碍,眼神柔柔地看着裴向南,轻声细语地说:“回来啦。”
裴向南呼吸一滞,才想起裴正康进医院前,自己还在离家出走中,心下酸楚,沉默地点头。
“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爸爸……”
裴向南走过去,坐在床边。裴正康有点困难地抬手想摸摸他的脸,裴向南立马抓了他的手贴在脸上。
“向南长大了。”
裴向南不明所以地看向裴正康,裴正康虚弱地点头,说:“以后多和公司的长辈走动走动,你叔伯都少,不用担心他们给你使绊子。”
“爸爸,你说什么呢,等你康复了,公司还是你来做主啊。我什么都不会!”
“维特跟我说了,你和陆家的小子。”
“我们……我们就是……”裴向南结巴,裴正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下来:“他要是对你好,那就没什么了。”
“他很好。”
“哎,你怎么就和陆家扯上关系了。”
“爸……”
“陆耀华脾气不好,你就算和陆家小子在一起了,也离他远点。